如今的阴家,虽仍是大世家之,可论到底,终归比数代之前她太祖姑奶奶在的那代要差上许多。
这个许多,以往她不知道,现在也不知道。
但她知道了,也明白了,以前是她想错了。
她父兄辛辛苦苦,集了阴叶两家的力量寻了她五年,不论生死地寻了她五年,为的不是要她回来重振阴家往日兴荣,仅仅只是因着她是他们的女儿和妹妹。
他们希望她过得好,过得平安。
倘若可以,他们更希望她半点也没受身为阴家女的影响,可以跟在洪沙县生活时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过着日子。
可他们知道从她踏进燕京的第步起,这便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父兄从不跟她提起太祖姑奶奶当年的事情,即使是她问,被她追问急了,他们也只是言语闪烁几言带过,从未详说。
她还记得有回,父亲被她追根究底问急了,也是被她问得词穷了,父亲感叹她是不是从前在洪沙县查案查得入了魔,连揪着尾巴问事的本领也是根深蒂固,是不打破沙窝问到底便不罢休。
末了父亲说:“十七……骄儿,为父找你回来,不是为了阴家,仅仅是为了你是你母亲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骨血,是为父与你母亲从小放在手心里疼爱着长大的闺女,是你哥哥说找不回来你便不会娶妻的妹妹。为父和你哥哥都只是希望你平安地活着,随着自已的心意活着。如今你已认祖归宗,在你母亲牌位前磕过头,说过你平安回来了,让你母亲泉下有知可以安心了。即便你现在想回到洪沙县,继续跟着陶婆婆过平静的日子,为父和你哥哥也都会尽力为你办到,阴家辈子为你护航!”
那时候她听着父亲语重心长说的这番长长的话,她只觉得这是父亲和哥哥对她的疼爱。
可直到司正颜当着她的面,嘲讽嗤笑她竟是不知当年太祖姑奶奶入主中宫和皇家的种种,与司家恩恩怨怨的种种,她才知道原来父兄是真的在护着她。
说她可以随自已心意回洪沙县继续过她的小日子,也是真的,并非只是时的虚言。
不愿和她细说太祖姑奶奶的事,是真的不想她涉入太多皇家和司家的恩怨当中。
那个漩涡里,在有限的天地中,父兄在尽最大的努力护她方安宁。
阴十七抬起手默默地抹了抹脸颊,问候在边低着头不敢看她的红玉:
“他走了?”
“谁?”红玉时没能反应过来,“啊,是!那个山峰走了!临近晌午的时候走的……”
阴十七又问:“是谁来带他走的?”
红玉说:“门房有见到人,可不认识,没认出是谁,只说是个和山峰年纪差不多的年青男子,他来,到山峰耳边说了几句,两人便俱都满面焦色地走了。”
她没再问,脸色不阴不晴的。
红玉候在旁,越半点声响也不也弄出来。
守在外间的绿倚也是大气不敢出,都有点儿羡慕起去小厨房活忙的蓝脂和去给区妈妈抓药的青帘。
唉,小姐这不阴不晴的脸色实在是太可怕了,也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
溪河带着山峰脸色难看地往花府赶。
路上山峰问:“到底怎么回事儿?不是让你好好守着五爷的么?怎么五爷去哪儿了你都不知道!”
山峰前面是问,问到后面便是吼了。
溪河接连几番办砸了事儿,要不是山峰得到阴府这边来请阴家小姐去看看自家五爷,他这会儿恐怕还在尾房里跪着。
五爷不见的当会,别说山峰这般上火地吼他,就是他自已,都想把自已当柴禾给烧了!
可在烧了自已之前,他得先找到五爷!
到了花府,门房刚进去通报,花宵便连走带跑地出来,劈头就问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