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十七沉默了下来,过了会道:
“我相信叶大叔……”
展颜看阴十七:“为什么?”
阴十七道:“虽然我感觉到叶大叔对我们有所隐瞒,在我问及他是否就是那名男婴新族长的后代时,他也发出瞬间的恶念来,但那只是瞬间,随后很快地便被他隐了去……我想,他是很反感那名男婴新族长的做法的……”
由此也可延伸——叶奇胜兴许真的说了谎,他或许就是那名男婴新族长的后代,只是他十分唾弃男婴新族长用活人作为祭祀的做法,他并不想更不愿成为他唾弃的人的子孙。
阴十七这样想的,展颜显然也由她的话想到了这一层:
“或许在刚才出边叶村时,我们该先绕过去看下叶奇胜归家了没有。”
阴十七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何况我觉得他不会跑,只是被什么事情迫于不得不这么做……一个孝顺且不嫌弃糟糠之妻不会生育的汉子,我觉得这样的人不可能坏到去连着杀害那么多条人命……”
展颜反驳道:“难道你忘了曾品正了么?那样高智高优秀到前途无优的少年不也是策划射杀了数条人命的主谋么?”
阴十七瞬间无言以对,费了好久的力气才道:
“好吧,或许你是对的……”
展颜道:“不,我希望你是对的。”
阴十七道:“我只是第六感这样告诉我,可你说得也对,凡事不到最后,皆有可能……”
展颜打断阴十七:“感性不是不好,但太感性了便会感情用事,一感情用事便很容易坏事,十七,我相信你,我也希望你能全然相信自已,但我作为衙门的捕头,你的直接上峰,我还是得提醒你,凡事有多面,直觉也有错的时候……当然基于叶奇胜这件事情,我希望你是对的。”
叶奇胜的孝顺,及对其妻子的宽容尊重,这是展颜在自小生长的地方所无法看到的,他希望这难能可贵的品质可以坚如磐石,而不只是表面的假象。
阴十七侧脸看着展颜,讶异之情溢于言表。
展颜能感觉到阴十七注视的目光,更能感受到她对他的惊讶,但他却没有再说什么。
对于自已真正的身份,他想如若有可能的话,他永远也不想对谁提起,他只想在这个小小的洪沙县里当个小小的捕头,直至华发,直至入土。
这一点,他与阴十七不同。
阴十七拼了命地想知道关于自已这具身子的一切,而展颜则是极尽一切逃避关于自已身份的所有。
没有继续叶奇胜的话题,毕竟在事情明朗之前,多说无益。
一到边罗村,因着时辰未到子时,两人直奔苗村长家。
敲开苗村长家门后,两人进屋便问起铁子望的情况,苗村长喜气洋洋地与两人说道:
“子望醒了!”
一旁的苗贵也一脸笑意。
阴十七惊喜道:“什么时候醒的?”
说着她向苗苗的房间走去,展颜随后,苗贵却阻止了两人:
“他不在房间里。”
展颜沉声问:“他去哪儿了?”
苗贵察觉到展颜的紧绷,他连忙解释道:
“他没去哪儿,他只是去茅厕了!”
听到铁子望没离开苗村长家,只是去了茅厕,展颜与阴十七同时松了口气,两人在堂屋里坐了下来,等着铁子望上完茅厕回来。
一刻钟后,阴十七问:
“铁子望去了有多长时间了?”
苗村长看向苗贵,苗贵想了会道:
“约莫有两刻多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