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奇感慨道:“夫子之学,任何一个时代都很珍贵、都不过时、都很实用。它是一贴好药,却难治那些绝症。我问你,非索港有那么多帮派势力,黑帮中有好人吗?”
华真行一时没有答上来,丁奇却自问自答道:“或许有吧,有人或许还有良心,也有不错的个人修养,但这解决不了根本问题,反而会平添内心冲突,使其感到痛苦和焦虑。
真正的解决办法,是建立另一种秩序,一种不需要也不允许黑帮存在的秩序。但是话又说回来,不论在哪一种秩序下,修养与共识同样重要,否则秩序何来?”
华真行:“您说的好有道理,我就是这么想的!”
丁奇:“所以说你既是柯夫子的传人,也不是柯夫子的传人,才是真正的传人。
华真行:“其实柯夫子也知道。”
丁奇:“见证了这么多,柯老前辈当然早已明白……再说说杨老前辈,你就是他养大的,对吧?他可不像你这么爱管闲事,秘境中的那些黄金,假如有稳妥的办法,其实你很想拿出来,是不是?”
华真行:“我这可不是贪财,假如拿出来能做不少事情呢。”
丁奇似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又说道:“风先生还跟我打了个赌。”
华真行:“什么赌?”
丁奇:“他说我拐不走你。”
华真行:“你也没想拐我走啊……”说话时莫名又想起了罗柴德,罗柴德曾经是真的想把他带到米国去,但说‘拐’却有点不合适,人家明显也是出于善意。
丁奇:“既然来了一趟,总得教你点东西,我就教你一套棍法吧。我看你的身手很不错,应该很容易就能学会。”
华真行果然大感兴趣道:“什么棍法?”
丁奇:“这套棍法的名字很霸气,叫‘击天镇地灵犀棍法’,当然也有更简单的称呼,就叫‘五式棍击术’,我给你演示一番。”
华真行的功夫是从小和杨老头学的,而杨老头的棍法那已是出神入化,丁奇此刻还要杨门弄棍?但华真行学得仍然很认真,全神贯注地观看丁奇的演示和讲解。
这套棍法不是套路,就是五式技击法,所以演示起来不止一遍,丁齐反复讲各种发力与运用技巧,看似很简单的五式,足足用了一个多小时才基本讲完。华真行能看出来,这位丁老师肯定不是自幼习武之人,很多动作都没做到位。
假如让他拎根棍子跟丁奇动手,那是万万打不过的,没看丁老师刚才在山岩中凿开了那么长一条隧道吗?但是论棍法本身,丁奇可能真练得没他好。但华真行仍然听得连连点头,这五式棍击术的核心他倒是明白了。
点、拨、崩、砸、扫五式,以“棍击”为名,实际上刀枪剑戟乃至一块板砖都可以信手抄来。等丁奇演示与讲解完毕,华真行赶紧道:“丁老师,您今天是不是累着了?赶紧坐下来歇歇,喝口水!”
丁奇笑着摇了摇头:“我知道我的功架不专业,但这五式棍击术的精髓不在于此。它的技巧能用于各种家伙,哪怕一根筷子、一串钥匙、一支牙签,在特定的场合都能解决问题……假如能拍一块板砖,就不必用铁砂掌,你领会其意就好。”
华真行点头道:“我明白,君子善假于物嘛!其实我还是更喜欢用枪,手雷也行,没枪的时候,能抄着什么家伙就用什么家伙。”
丁奇:“你还明白什么了?”
华真行:“开矿还是要靠挖掘机,不能指望您这样的高人在岩层里打洞,你这等本事也不是用来干这个的。”
丁奇:“你这孩子还真逗!这根长棍在我手里拿了这么长时间,此刻也算不凡了,就留给你做个纪念吧。还有这支角杖也留给你了,不要推辞,反正我也没想带走。
开启与掌控那秘境的方法,就在这角杖之中,总有一天你能解读。你小小年纪就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还能做出选择,很不错!但长大之后,或许就全都想要了。”
华真行没有再推辞,接过角杖便收进背包里,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一堆东西道:“丁老师,我也没有什么别的东西感谢您,这五万米金就算一点心意,请您收下吧!”
华真行虽是杨老头养大的,但他平日接触的人更多还是非索港当地居民,所以并不认为直接给钱是什么失礼的行为,这就是当地最好的、最直接的感谢方式。
他本可以不拿出这么多的,比如给自己留个两、三万,可是以丁奇的本事,当然不用看就知道他的背包里有多少钱,所以就不必那么夹生了,全拿出来才显诚意。丁老师的指点价值应该远远不止五万米金,而华真行只能有多少给多少。
几天前在梅里机场罗柴德送的这笔钱,他转眼就打算一分不剩全部送人。
这回轮到丁奇有点懵了,看了他半天才突然笑出了声,伸手拿起一叠道:“多谢好意,我就收下这一万米金吧,足够我来这一趟的各种费用了。听你刚才说,几万米金在这里就能买下好大一片荒野,剩下的你就留着圈地吧……假如还不够用,这里还有金矿呢!”
“此地有金矿的消息,还请丁老师暂时保密,假如泄露出去会有大患,不仅下游一带将原野尽毁、不适人居,还不知有多少人会因此送命。”远处突然传来杨老头的声音,转身望去,杨特红、墨尚同、柯孟朝都从夜色中现身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