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氏看着天放了晴,也带了雪梅过来串门。
见戚太太在座,她的神色立刻冷了下来,微微颌首打了个招呼,然后笑着指了雪梅手中的食盒:“这两天雪大,傅姑娘这边我也没有来,闲着无事,就做了些天花包子。姑娘尝尝味道如何?”她说着话,雪梅已把食盒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傅庭筠笑着道了谢,让阿森拿去厨房蒸了:“大家都尝尝!”
戚太太呵呵笑着应“好”,鲁氏却嫌她没有眼色,专挑了戚太太不知道的话说。戚太太听着,脸上就有些挂不住了,待吃了包子,笑盈盈地起身告辞,并道:“这热腾腾的包子下了肚,身上都暖和起来,正好太阳又出来了,我去王夫人施饼的地方看看,顺便捐些银子。”然后笑着对鲁氏道:“听说陌将军也捐了不少银子,姨太太要不要和我一起去看看?”
这样的大事,哪有姨太太出面承办的道理。
“你……”鲁氏咬碎了银牙,半晌才平静下来,冷笑道,“雪深地滑,我怕摔断了腿。”
戚太太听着脸色胀得通红,正要反驳,傅庭筠站起身来挽了她的胳臂:“戚太太,天色不早了,您再不去王夫人那里,就只有等明天了。”戚太太冷冷地看了鲁氏一眼,这才跟着傅庭筠出了门。
待傅庭筠转回来,鲁氏正坐在那里垂头低泣,见她进来,泪眼婆娑地向傅庭筠诉苦:“不过仗着是正室,就这样瞧我不起。我要不是看着大家是邻居的份上,在将军那里告上一状,他们家戚吏目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了……”傅庭筠劝了她半晌,她才擦了眼泪,由雪梅扶着回去了。
这些人全然不顾地方场合,在她的家里也能吵起来。
傅庭筠躺在床上,觉得自己好像一脚踏进了河塘般满脚是泥,走起路来沉甸甸的。
晚上,郑三娘回来,喜滋滋地告诉她:“颖川侯跟王老爷说好了,由王老爷出面救济灾民。明天开始,我就不用去了。”
春秋末年,齐太公田和为齐国正卿,田氏常以大斗贷出,小斗收还,收揽人心,后废齐康公自立为国君,从那以后,历朝历代都禁止商贾私自修桥补路、开仓施粮。王老爷有了颖川侯授意,也就无所顾忌了。
傅庭筠听了喜出望外。
靠些妇孺这样施饼救人,财力和人力都有所限制,由官府和像王老爷这样有能力的商贾出面最好了。
“只求老天爷保佑,别再下雪了。”
郑三娘不住地点头。
接下来的几天,不仅没有下雪,北风也停了,天气竟然渐渐转暖了。
傅庭筠和郑三娘把被褥拿到院子里去晒,王夫人竟然带着两个贴身的妈妈来拜访她。
“早就听大家赞扬你贤良淑德,只是一直无缘相见,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王夫人喝了口茶,微笑着打量傅庭筠。
只见她穿了件月白色的粗布小袄,靓蓝色的马面裙,乌黑的头发整整齐齐地绾了个纂儿,露出光洁的额头,看上去干净整洁,不禁满意地微微颌首。
傅庭筠陪坐在王夫人的下首,忙谦虚地应了声“多谢夫人夸奖”,眼角的余光也在打量这位初次见面的王夫人。
她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中等个子,清瘦端庄,穿着件宝蓝色宝瓶妆花褙子,看上去显得有些文弱。
听了傅庭筠的话,王夫人微微一笑,面色和善了不少:“他们都知道,我是最不会夸奖人的。我请你去参加春宴,你能为长辈守孝而拒绝我;知道有城里有冻死的人,不仅主动捐银子,还派了身边的人去帮忙……你也算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