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拼命喘息咳嗽的苏晨眼里,看到了一闪而过的讥诮。
也不能确信是不是真的看到了,但对方哪怕是一丁点的变化,都足够让他开心不已,尽管这只是对自己的鄙夷,可是,等他定睛去看时,苏晨却是面无表情了。
男人挫败地垂下肩膀,然后默默站起身,扭头就走。
确定那人走出了石室,苏晨费力地抬起手,轻触脖子刚才被扼的地方——麻木了。
对,没错,我就是看准了他不会杀了我。
如果,他真的要杀了我……
苏晨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颜色昏暗的光芒。
如此,也不知又过了多久,苏晨察觉到来侍奉自己的人渐渐的不再更换,然后慢慢减少了,到最后,只剩下一名侍女。
甪里契来了几次,但是待不了多久就会匆匆离去,似乎很忙很焦急的模样,而这焦急则明显表现在行为上——他比以往更加的暴躁而神经质。
苏晨一边小心翼翼地触碰刚才被甪里契捏的手腕,肿肿的,让他几乎都有伸舌去舔的冲动,当然,他知道这于事无补,只是被囚禁的久了,行为也渐渐的不太像一个真正的人类了。
两年多了……吗?
他晃晃头,任由软软的头发在脖子上轻轻掠过。
头发都慢慢长出来了,只是,这样难看的枯黄头发,可能不长还好些。
甪里契不在的时候,他会稍微动作多一些,不然身体长久的不动,可能肌肉就会萎缩了。
可是……
又怎样呢?不能出去,肌肉萎缩也没关系吧。
埋下头,继续陷入那种无休止的寂静中去。
某日,苏晨一如往日地蜷在角落发呆,突然听到石门打开的声音——终于记起来给我送东西吃了吗?
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段时间给自己送食物的时间很不规律,有时甚至会好长时间没人送东西过来,也没人给自己换衣服,擦拭身体。
进来的却是甪里契。
身着的白袍子下摆染上了非常鲜艳的红,一边笑着一边轻轻地朝他走过来:“晨晨,晨晨。”
本来只是蜷在角落发呆的苏晨目光仿佛顿住了般,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
男人笑得温柔:“这么久没来看你,觉得寂寞了吗?”
苏晨用力地抓着笼子上的管子,费力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也朝那个人走过去。
男人仿佛被他的动作给惊到了,停住脚步站在原地,看着苏晨的动作。
扶着周围的金属管,苏晨吃力地走着,手上脚上的镣铐撞击在笼子上,发出了“匡匡”的单调嘈杂声音。
走了一半的路,苏晨实在没力气了,于是停下脚步,朝甪里契伸出了枯瘦的手臂。
甪里契的表情很古怪,又是欣喜又是悲哀又是绝望地看着他,朝他疾步走过去,抱住他:“晨晨,你,你终于……”
被他用力箍在怀里的苏晨微喘着休息。
“……终于,是我的了……”甪里契笑着笑着,居然落下了眼泪。“晨晨,我的晨晨……”
苏晨等气息稍稳下来后,抬起头,仰望甪里契。
然后无力的手臂搭上了甪里契的脖子。
甪里契惊讶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