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看了看那刺眼的红,再将颤抖的指尖探入自己口中,然后,发出了十分可怕的尖叫:“御医御医,我的晨晨为什么又吐血了!快来救命啊!”凄厉的嚎叫,让人头皮发麻。
但这丝毫没影响到已经昏迷的那个人,他仿佛早已习惯般,安静地躺在那。
再次恢复意识时,那个人已经没在了。
空荡荡的笼子内,又再次剩下自己一个人。
他忍住疼痛和晕眩感,慢慢地朝习惯的那个角落爬过去,然后一节一节地贴着笼子坐起来。
至少,我不愿意像死人般躺着任由人观看折腾。
他的眼中是黑漆漆的,没有任何一点光亮。
微微低下头枕在膝盖上,费力地抬起手,抱住膝盖,手上脚上的链子发出轻微的响声。
记忆变得很模糊了,现在只能记起一些片段,苏岐小夕苏六漓悠小虎,仿佛是很久远的回忆般,甚至已经快不记得他们的模样了。
有这么长久了吗?还是在这样的地方,让人的记忆丧失的格外的快?
他也想不出来。
呆呆地看着那永远不可能打开的石门。
我是不是会这样慢慢衰弱地死掉?
……谁知道呢?
我都还没看到漓悠小虎飞黄腾达的样子,我也未曾跟苏岐好好说过话,小夕知道我死了一定会很难过的吧,还有苏六……
真的要等到那个男人死掉我才能自由?那时的我,也许已经变成一无所知的废物了吧。
他沉默地看着脚上沉重的镣铐,这是自己来之后没多久试图装疯卖傻被他拷上的,虽然没有固定上,但现在的自己真的是连拖着这些东西走的力气都没有了,如果没人搬动自己,恐怕只能缩在这儿直到死吧。
现在被允许穿衣服也是因为自己赤身露体的样子已经瘦得太过于不堪太让人恶心才穿上的,也拜这所赐,那男人对这身体失去了所有兴趣。
每次给我换洗衣服的人都不一样,气味什么的都不一样,从来没有重复过,之前的人呢?
他也懒得再想,这样继续看着黑沉沉的屋顶漫无目的地发着呆。
这一次,他又会隔多久才来呢?
每次粗暴地虐打完之后又会跑过来道歉甚至哭泣——那个男人,恐怕快崩溃了吧。
他的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纹路,像是笑,但更多看起来像在哭。
来的越来越来的少,却越来越疯狂,待的时间也越来越长,自己身上的伤也越来越多。这一次,真是很难得,在我晕了后他几乎没动我。
每次他从这里出去时甚至更痛苦十倍,又何必呢?
也谈不上多恨,或者是说所有的精力都只要求自己不要忘记,不要死,所以没有多余的精神去恨。
只是,好后悔……
当时,都没能跟漓悠好好道别,也没有吃他辛苦做的那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