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儿因目睹嬷嬷惨死与身上断指之痛,早被吓得高热不退。
此时迷糊跪在地上,见郁清珣走近,她还下意识落泪啜泣,仰着一张苍白小脸,嘴里唤着“父亲”,意图引起怜惜。
郁清珣眼里毫无怜惜,甚至连情绪都淡得像没有。
“父亲,我知道错啊——”姬长欢骤然惊呼,身体腾空而起,紧接着落入旁边浴桶内。
冰凉刺骨的冷水立即将她包裹。
“啊,父亲,我咕……”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寒战哆嗦着话还没说出口,那只提着她的大手便将她往水里一按。
咕噜咕噜……
水中之人奋力挣扎,但她头上手掌犹如大山,无法撼动分毫,直到胸肺难受得快要炸裂,那只手才将她提起。
姬长欢露出水面,急促地大口呼吸,想唤父亲饶命,想哭喊求饶,但话还没出口,那只大手又再次将她按入水中。
咕噜咕噜……
地牢内所有人看着,连还想祈求的太夫人都惊得没了声。
郁清珣面无表情,待手中之人挣扎着快到极限,又将人提起来,给予微薄希望,等她还没呼吸上两口新鲜空气,又再次按入水中,如此反复多次。
姬长欢很快没了力气,挣扎越来越弱,渐渐不在动弹,身体浮在桶内没了生息。
郁清珣收回手。
旁边候着的亲卫递来一块湿热毛巾。
他接过暖了暖手,走向同被押跪在地的郁四。
太夫人和王玉荷猛然回神,快速叫喊求情。
“清珣,清珣!那是你亲弟弟!你别乱来!”
“大表哥,你饶了夫君吧……”两人冲挤着想要过去,可又被亲卫死死拦住。
郁清珣好像没听到后头聒噪,接过亲卫递来的钢鞭,示意亲卫将郁四手按出来。
郁四早被重创,此刻没半分力气挣扎,还没想要说什么,那钢鞭已猛砸而下!
“嘭!”被击中的手背顿时骨碎肉烂,不成样子。
“啊——”郁四凄厉惨叫,原本因重伤迷糊的脑袋瞬间痛到清醒。
太夫人和王玉荷同时尖叫,吓得不敢看。
郁清珣扬起钢鞭,再次狠狠砸下,如同捣泥,一下又一下。
郁四不停地凄厉惨叫,从低唤求饶到崩溃求死,“啊啊——兄长,哥,饶、饶了我啊啊啊——你杀了我,杀了我啊!”
旁边早有太医候着,一见他昏死快要不行,马上端来昂贵猛药给他灌下,再施针将人救醒。
如此反复几次,郁四手脚都被锤烂。
后头王玉荷早被吓晕。
太夫人从叫喊求情到大声责骂,仿佛那不是长子,而是毕生仇敌。郁清珣终于停了手。
郁四奄奄一息,躺倒在地崩溃低喃:“是你不公在先,是你不对,你杀了我杀了我……”
郁清珣不听他低喃,拿着钢鞭碾向他碎烂伤处,“暗中跟你联系,告诉你联络密文与姬长欢接触的是谁?”
“啊啊——”郁四痛得早没了当初傲骨,尖叫着给出答案:“是端王,端王!”
“端王远在越州,如何与你联系?”郁清珣碾着他伤口,漠然发问。
“去、去岁我去泉州巡访草场,端、端王亲、亲去见了我……”郁四喘息着,已痛得神情恍惚。
泉州与越州相邻,端王为越州节度使,要暗自过去倒也容易。
“他怎么跟你说的?”郁清珣提起钢鞭,没继续碾他伤处。
郁四身体痉挛微颤,口齿不清地答着:“他、他说他登基,封我为郁国公,只要、只要你死了……”
郁清珣脸上看不出情绪,继续道:“他跟你说姬长欢身边有他的人?”
“不、不是……是另外的……那人戴着帷帽,给了我联络密文,还让我、让我想法子将宫中之人引到国公府……”
“那人是谁?”
“不、不知道……”郁四恍惚似要痛晕过去。
“要引棠棠出府的也是那人?”
“是、是……”
“他怎么联系你的?”
“路、路上随便要人传递密文纸条……”
郁清珣沉默片刻,钢鞭抵着他下颌,将他脑袋抬起,平淡问道:“你有三子一女,选一个儿子。”
郁四茫然恍惚,不知是痛到麻木,还是没明白这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