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蒂欧走过来，刻意压了压嗓音，用伪声回道：“香塔尔。”

被袭击的人完全没有抵抗，让寸头男人满心都是疑惑，他在白天看到了这人跟那个海盗对战，他不该如此轻易——

他反应过来之后，便狞笑着挥舞起手上的锤子：“你们可听到了，是他让我动手的！”

直到手上多了个粗糙的布袋子，维卡才勉强回过神来，麻木地跟着两人将那些散落的骨头捡起，只是神态看上去格外呆滞。

艾丝特“嗯”了一声，等到鲜红的斗篷在最后一位死者身上卷动时，马蒂欧扛着几个大布袋走出了“鲱鱼酒馆”。

“少废话！把你们身上的钱全交出来！”

艾丝特却微微皱起眉头：“倒也没有特殊的原因……只是既然有票，我就觉得可以买它，遵循了某种无形的预感。”

维卡瞬间活过来一大半：“那就好！”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往后退去，没有人注意到，地上那裹着瓦列里的红斗篷，正在颤抖与蠕动。

听到风声的那刻，寸头男人出于本能偏了下脑袋，想要远离声源，堪堪避开身侧由下往上劈来的斧头。

他用力深呼吸两下，冲艾丝特不好意思地笑笑，将左轮重新收回腰间。

马蒂欧似乎看不惯维卡的反应，刻意插嘴道：“但是非凡物品也可能让你变成女的，你可小心着点。”

马蒂欧顺手塞了一个袋子给维卡，因为“香塔尔”先前透露的身份，世界观受到强烈冲击的维卡一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抛下原地震惊的维卡，马蒂欧走向在场站着的另一人。

寸头男人紧紧抓着那把锤子，好像那还能救他一命似的。

“罗曼”抬手又一次抓握，寸头男人手中彻底变得空荡荡的，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瞥了眼自己的右手，抬头惊恐地看着“罗曼”。

“马蒂欧，帮个忙，跟‘鲱鱼酒馆’的酒保借个袋子，我好把这些人的骨头找地方埋了。”

斧刃划过，在侧脸上留下极长的血口。

“你……”

马蒂欧抛了两下手上光洁的头骨，打量片刻后，好奇的视线扫过“罗曼”肩上的斗篷，然后他才将骨头丢进袋子中：

“不过你们为什么要去奥拉维岛？彼得还是让我去跑腿买船票的。我以为你们会选择去拜亚姆，那里更繁华。”

“马蒂欧？”维卡茫然的视线在两人间打转。

维卡僵硬地扭过脖子：“我、我不想……”

艾丝特冲维卡呲了呲牙，这个动作放在“罗曼”身上，则充满了威慑意味：“因为我跟他做了一点小交易。”

艾丝特转过头去，正好看到维卡放下了先前平举的左轮。

马蒂欧在“罗曼”的身旁站定：“所以你现在是罗曼？不是瓦列里了？”

“放心，我告诉你的魔药配方不会变成女的。”

“等、等等！你不能——”

“罗曼”左手冲着寸头男人背后一抓，右手的斧头却反手甩出，沉重的斧头在空中打着旋，正中另一个人的后脑。

剧痛。

“罗曼！你疯了！？”寸头男人不可思议地望着自己的朋友，那把染血的斧头正握在他的手上。

“罗曼”敏捷地把玩着手上的斧头，那把沉重的利器，竟然如飞雀般在他的巧劲下甩动，绕着他的手掌打转。

寸头男人忽然给另外两人使了个眼色，在难以言喻的恐惧驱使下，他果断地决定逃跑。

因为红斗篷已经用完了第二餐，艾丝特正将它抓起来，盖到另一个倒霉蛋身上。

“罗曼”的脸上挂着那让他惊惧的温和微笑，怪异而不符，像是隔着面具透出的假象：

“来啊，试试来杀死我。”

锤子横向砸下，竟然落到了实实在在的颅骨上，寸头男人根本就没有保留力气，这一击下，某些硬物便发出了破裂的响动。

艾丝特好笑地扫了马蒂欧一眼，变回原本的外貌后，这个青年更显意气风发的朝气，比昨晚茫然的状态好多了。

维卡疑惑地打量着这位青年：“你的斗篷看着有点眼熟，我们见过吗？”

“放心，我跟他做的交易跟你不同，不会影响到我们原先的计划。”

马蒂欧若有所思：“灵性直觉？你有这方面的能力？所以让我昨晚的占卜受到了部分干扰？”

“罗曼”却只是摇摇头，没有给出任何回答，马蒂欧耶没再追问，继续捡拾起散落的几根腿骨。

艾丝特心里却满是疑惑，自从离开神弃之地，她的“灵性直觉”就再没出现过任何波动。

卓娅太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