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腿一种伤,任何一条腿都具备“不是不想走,而是不能走”的充分理由。
“啊。”关昱礼惨兮兮的点头,“你可别随便扳啊,要死人的。”
秦徵撇撇嘴,从桌子下拖出一个铁桶倒过来,一屁-股坐上去,把关昱礼的脚脖子搁在自己腿上。
“推拿活血有点疼,你要不要先做好心理准备?”
他说这话时,边搓-着掌心的药油,边揶揄的冷笑。从关昱礼稍稍高于他的视觉角度看他,鲜活得好像枝头的青果。
这是十九岁的李-波给他的印象,他就是那个埋头吸取养分,把自己催熟的果子,用张扬不羁的表象,努力隐藏青涩的本质,一口咬下去能把牙床酸倒,可没等缓上劲儿,就又开始想念他无与伦比的大味道。
有些记忆不需要刻意去想,就如医生所说的,并没有用心记忆的某一副画面,也许就会在不经意间浮现。
……阳光透过树影,斑驳洒进车厢,冷空气和热浪在车窗边纠缠,里外冰火两种天,他问窗外的少年:“你长得还不错,想当明星吗?”
少年拄着大扫帚,汗水夹着灰尘往下淌,眯眼打量他的神情居然不见一丝卑微,“你长得也不错,想去坐牢吗?”
“呵呵。”
秦徵搓脚踝的动作停了下来,抬头见他眼神缥缈,“疼?”
关昱礼回神,顿时疼的抽,“嘶嘶嘶……轻点!轻点!”
重新打来热水给关昱礼擦身,再冲好感冒药喝下去,已经转钟。
秦徵把关昱礼扶到衣柜边靠好,然后去换床单和被套,关昱礼装模作样的道歉:“真不好意思,把你的床弄-湿了。”
这话想偏了就有歧义,而且人家借礼貌为名开黄腔,你还不能叫他闭嘴。
“你睡哪儿?”关昱礼问。
贴着墙的单人床肯定睡不下两个人,关昱礼这会才想到这个问题,局促的单脚站在床边看着秦徵。
“不用管我,你先睡吧。”
秦徵端着盆子去卫生间倒掉水,回来见关昱礼合衣靠在床头,他的手工棉布睡衣关昱礼穿着不伦不类,最底下一颗扣子在肚挤眼上面,大咧咧露出一块肚皮。
“你不冷么?”秦徵擦干净手,走到床边,“把被子盖好,你发烧了。”
关昱礼懒懒睁开眼睛,自己摸了摸额头,“没啊,摸不出来,你摸-摸。”
“不用摸也知道!”
“不行,发烧可大可小,你得给我量体温。”
秦徵简直没脾气了,这人可真会把自己当回事儿!
家里没体温计,他只得跑上楼去找房东借,借到一支水银体温计跑下楼,气喘吁吁的回房,给关昱礼,“给你!夹上!”
“夹、夹上?”关昱礼拿着体温计不知道往哪夹,“咯吱窝?还是……那、那那个地方?或者含在嘴里?”
“夹!插!含!”秦徵怒道:“动词都听不懂就随便往哪儿塞!”
“哦。”关昱礼把体温计“夹”在了腋窝里,咕哝道:“照顾病人态度这么差……”等我老了能指望你?
秦徵懒得理他,从楼梯间拖出一张铺板扛回来,已经躺下的关昱礼又撑起来问:“你睡地上?”
“不睡地上难道挂墙上?”
妈-的!失忆的后遗症会影响智商直线下降么?
铺地铺的过程,关昱礼识趣的没再说废话。秦徵在旁边放了一台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