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芙琳连忙捂住他口无遮拦的嘴,后颈感受到弗朗的凉意,“看你跑得满头是汗,要喝水吗?”
说着不给人回答的机会,立马转过头,对身后的弗朗吩咐:“去帮我讨点儿水来。”
波西米亚还在她手下挣扎着,囫囵地骂完路易,又骂皮耶鲁是个胆小鬼。
面具下的脸沉着,弗朗压着佩剑,往人墙外走。
真是半大个孩子,累死祖宗。
她走前自作主张地给路易做了决定,保下了斯特诺伐的朝政下臣,他现在的气估计还没消。若是知道了她任由一个小孩子,频繁地说他坏话,回去后指不定还要怎么闹呢。她都有预感,若是同皮耶鲁的谈话顺利,就不用再回笼子里了,别再一朝回到解放前。
人墙之外虽然都是看热闹的,却也多少听得见一点儿圣女殿下说的话。
一听说圣女殿下要能喝的水,纷纷进店里打了一碗出来,见着出来端水的是近卫,又都静了下来,不敢多吵闹,只是暗中较量着,将手伸前几分,希望端给圣女殿下喝的,是自己家的水。
好似这样就能给圣女殿下金丝雀般的日子里,带去些希望,算是尽了自己的一份力。
弗朗看出了这些人的小心思,懒得同平民计较,随手端了碗最近的,走了进去。
“圣女殿下,”他恭敬地双手呈上,“水。”
伊芙琳不看他,接过来后,塞进波西米亚的手里,“喝点儿水,一会儿带我去找皮耶鲁。”
雅达哈内,正儿八经关注油画故事商动静的,就属闲散时间最多的小孩子了,而最关注皮耶鲁动向的,只有铁粉波西米亚。
在拦车之前,波西米亚爬到无花果树的顶部,望见女式的皇家马车,就知道是西西莉亚出行了,便立即跳下了树,大老远地奔过来找她。
被她这么一提醒,波西米亚也后知后觉地觉出渴来了,不过喝之前,他先问了句:“你找皮耶鲁做什么?”
“他不是不画油画,也不讲故事了吗?”伊芙琳摸着他湿漉漉的头发,“我记着,我还欠你一场生日宴,要请皮耶鲁来,专门为你的生日宴做一个故事。”
“得把他劝回来才行。”
这话说得,让热气刚消下去的波西米亚,又噌噌噌地红透了脸,捧着空碗,嘀咕道:“……你记性最好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忘。”
反倒是他自己,全然忘记自己怒气冲冲地跑过来,拦下马车,就是为了骂西西莉亚是个骗子的事儿。
伊芙琳接过他手里的空瓷碗,放了一旁的弗朗手里,便要牵着他一起上车。
弗朗挡在她面前,微微俯身,“圣女殿下,女士马车位置太小,让他跟我一起坐在车辕上吧。”黑色布襟下,说出的话嗡嗡的,连带着将他的声线都压低了不少,浅色的眸子更是不含一丝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