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未开灯,只留了扇窗,透出外面昏暗的光。
她走近,拉上窗户,不再让冷风透进来,接着又拉上了全部窗帘。
“可还觉得刺眼?”柴雪靠近沙发,问上面遮眼躺着的人。
池慎未放下手臂,不看她,避着光点头。
穆十陵叫她来看看,她也只能看看。
柴雪不擅长哄人,当初在雨林里那么险的境,都是池慎一句话一句话的,把她和池言从里面哄了出来。
他的话术太丰富,擅于把人带入乐观的境地里。
不过几年,池慎便变得太多了。
丰富的话术也变得少言寡语,他的每一句话,要为成千上万的兽人负责。
手臂一直遮在眼上,容易发麻,血液不流通。
她瞧上一眼,便伸手捂着他发凉的掌心,把他的手拽了下来。
窗帘被柴雪关完了,无一处透光。
睁眼也未有刺激的感觉。
柴雪揉捏着他发僵的指尖,启唇说道:“佘文还不敢来见你。”
喉结上下滑动,沙哑的嗓音开口道:“我……暂时也不敢见他。”这副嗓子,总算匹配上了他的原型。
“为什么?”她只是单纯地问。
池慎在黑暗中闭眼,“我下了个错误的决定。”
误以为线都攥在了手里,把岑林尽看得太轻,让二十四个下属都去送了死。
“这是他们的任务。”她如实讲。
蛇属三队,豹属一科;一个走暗,一个走明,但都是担着“探死”的路线。
任务下达,险境程度,他们先去摸一遍;需要诱饵,他们得主动进敌营。
需要探出消息,又没能一次探出,他们就得率先一批批上前,直到为后方的兽人提供有利的消息。
这是在池慎继位前,就有了的位置安排。
池慎握住了她的手,“这是可以避免的任务。”
柴雪清楚,他陷入了自己下的死局。
“你打算怎么做?”她问。
沉默许久,池慎道:“我要撤了这个位置。”
“外海的元老呢?”她替他权衡着利弊。
池慎的过去,他在追求她的第一天,就毫无保留地展现给了她。
事无巨细,让她看清他是个怎样的人。
黑暗的往事确实造就了他。
要在三战的动乱年代里,爬上教父的位置实属不易。
他初露锋芒,上一任的金角翼龙帮教父,便看出了他的野心。
那是场大劫,自信满满的翼龙同他打了个赌。
他们给出了不同的两种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