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洛丝跺了下脚,“它连话都还不会说,怎么可能生出你这样的灵体来?”
“很快就会了。”他固执己见。
克洛丝也皱了眉,“很快是多久?”
德哈尔想了下,似乎在认真计算时间,过了会儿,吐出一个数字来,“两千三百年又七个月零三天。”
这个数字很离谱,清楚得又不像是在胡谄。
克洛丝不需要看他太久,就知道他说得是真的。
一想到他在遇到她之前,一个人独自度过的几千年,她心里就生起一种酸酸涨涨的感觉。
在她初来乍到的那段时间里,这个古堡只有内部稍微好一点,更好一点的就是这个房间。
他很喜欢这间能看到落日和森林的房间。
她刚来的时候,忙着修补古堡外部破破烂烂的地方,没怎么同他说话。但她总能看见他坐在窗边,从早到晚,一言不发地等着日落。
一个自我脑补的过程下来后,克洛丝的气消了大半,她招招手,示意德哈尔低头。
在俊脸低下来的瞬间,她抬起双手掐住了他的脸,轻轻往两边一扯,“这个时间对我来说,是很——久,很——久……”
德哈尔知道她以前的情况,轻声道:“现在就不算久了,很快的。”
“嘘!不能打断淑女说话,但是……”克洛丝眯了眼,“像你说的那样,你不生气了,我也不生气了。”
“其实,”德哈尔把她抱起来,向床那边走去,“还是有点生气。”
克洛丝想骂他得寸进尺,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下次不会了,我淋雨跑回来。”
“不会让你淋雨的,我叫可可豆给你送伞。”德哈尔带着她躺在床上。
克洛丝把被子往上扯了扯,将他们严严盖住,她望着帷幔眨了下眼,“对了,可可豆去哪儿了?”
那只乌鸦比鬼魅还像鬼魅,行踪不定,她每次都唤不来它。就连作为它主人的德哈尔,偶尔也有几次唤不来它。
“它去给你找新的布料了,我也不太清楚它现在到哪儿了。不然也不会让你淋雨了……”他说到这儿,嫉妒的情绪过后的清醒,让他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立刻道歉道,“对不起。”
克洛丝知道这不全怪他,如果不是可可豆飞出了他的掌控范围,他也不会让她淋雨。
可可豆出去找布料也是为了她。
这几天老是下雨,衣服干不了,德哈尔就用布料给她不停地做新衣服,古堡存放的布料很快就用完了,其他的老旧布料潮湿得根本就做不了衣服。
“没关系。”克洛丝轻声给他顺毛。
德哈尔的敏感之源,她始终无法完全抚平。
他孤单太久,说是灵体,又跟地缚灵没什么区别。古堡是他,他就是古堡,永远都无法离开这块小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