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褚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让他心里打鼓,还没完全清醒的大脑已经敲响警铃指挥身体做出防备姿态,不巧在黑暗中胡乱摸索的手触碰到一处温热,吓得他汗毛直立,立马抱紧双腿生怕遭受不知名生物攻击。
不知名生物似乎被肖褚不经意间的触碰吵醒,天花板顶灯此时应声而亮,肖褚被晃得迷了眼,手臂下意识挡在身体前做出战斗准备的姿势。
光亮带来的眩晕不过十几秒,松炫全程闭着眼没能被顶灯唬住,看清面前人是谁后乖乖坐在他面前等着这位胆小人士睁开眼,见肖褚抱着腿那只手抓紧裤子忍不住笑出声,也是这声笑缓和了肖褚的恐惧心理,让他小心翼翼的睁开眼。
“怎么是你?”
肖褚很庆幸所谓的不明生物是松炫,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几乎没有秘密可言,亲密得没有你我之分,更加没有安全距离的概念。
松炫笑眯了眼没回答他的疑问,只问他还记不记得前一晚发生了什么。
肖褚觉得很奇怪,自己一睁眼就在这了,前一晚明明在家和松炫通宵打电动睡在了客厅,睡一宿觉的功夫怎么来了这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而自己的这个答案似乎并没让松炫满意,他的表情有些落寞,虽然一闪而过,但肖褚还是察觉到了。
一阵机械声打断肖褚正欲发问的气口,电子屏从天花板上缓降到两人十米外,在冰冷嘈杂的雪花画面后闪出一段文字。
肖褚往前爬了两步到床尾,一字一句念完后整个身体都僵住,松炫在他背后静静看着他反应,和上一次一样,仿佛头发丝儿都石化了。
这码子事对他来说太过分太越界,说不定答应表白对他而言也只不过是亲密接触后的负责行为,那肖褚会选择让他自己失忆就说得通了。
不喜欢,不愿意,做爱只为求一条出路,被迫下的亲密行为也让他被迫接受了自己的告白,只为负责。
清除记忆就不必顶着压力继续这段不清不楚的关系,不必和不喜欢的人发展,同时还能够保住所谓的友情。
…好自私。
松炫沉在自己的逻辑里拔不出思绪,修长手指不自觉抓皱床单,稍长的刘海遮住略显阴沉一张脸,肖褚喊了他三声他才缓过神。
“你怎么一点都不惊讶?”
见无人回应肖褚扭过头,松炫阴恻恻的神态撞进他眼里,他从没见过松炫这种表情,愣了一瞬开始后悔这愚蠢的问题,他想松炫大概已经惊讶过了,现在正处于不愿意但正说服自己的状态。
也正常,谁会愿意和好到穿一条裤子的哥们做爱,太奇怪了。
松炫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奇怪,可委屈与不甘不适时的占据心头,眼泪拦不住往外冒,逼得他咬紧牙关死命的憋。
他怎么也想不通肖褚的选择,要是喜欢他何必消除自己的记忆,要是不喜欢他又何必答应他的表白。
绕不开的逻辑在松炫脑子里盘旋不止,一时间松炫开始庆幸消除记忆这个机制的存在。
至少肖褚不记得,不会让他看起来那么不堪。
费了好大劲终于调整好情绪的松炫坐在床上冲肖褚勾勾手,非常体贴人意的和肖褚摊牌自己愿意做下面那个,直奔主题毫不拖沓。
肖褚听得脸蛋发烧,大脑不可抑制的幻想松炫做0的画面,越想烧的越厉害。
似乎无论是哪种风格,想象起来都……
都好看极了……
松炫看肖褚没有反应,发呆的时间比上一次还要久,他依旧选择抓起一个枕头往肖褚脸上砸,只是这次多了一些其他情绪。
“想好没有?”松炫半靠在床头仰视肖褚,以一种放低姿态的方式做邀请。
肖褚不是柳下惠,他对松炫绝对说不上纯洁,这一点意识的不早,就在刚刚他才发现如果松炫以情色来勾引他,他完全不介意上钩。
甚至很乐意上钩。
肖褚喉结上下滚了滚,口水吞尽还是没想好怎么做,呆站在床前面床思过,眼睁睁看着松炫等得不耐烦从一旁的床头柜里拿出润滑液和避孕套摆在他面前。
“先用这个。”松炫手指点了点润滑油,抬眼瞥了眼肖褚,见他像块木头一样仍没什么反应恼羞成怒起来。
“有准没准?你不行我来。”
肖褚这才从幻想中拔出思绪来,视线聚焦从两样东西中扫过又落到松炫身上。
松炫被盯得后背发毛,上次也是这样,上次肖褚这样盯着他是在他表白后,结果就是他被操得泪流不止。
“行,我行。”
肖褚伸手揣了那两样东西到兜里,几秒后又拿出来,在手里把着,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和松炫开始一场情事,从兄弟到炮友的转变太快,他还没想通为什么可以接受甚至期待和松炫做爱就要真枪实战的上战场。
松炫依旧是那个动作,倚在床头观察肖褚的一举一动,不愿放过肖褚面对他的每一个细节。
他想看看这次会不会和上次有什么不同,即便在心里做好徒劳的预备,但看到肖褚踌躇不决无法下决断时更加笃定了那个他已经认定的事实——肖褚做出和他做爱这个决定的过程很艰难,一切都是为了逃生。
松炫忍不住自嘲,笑声吸引了肖褚的注意,目光落在松炫那张基因优良的脸上。
要先接吻吗,还是先抚摸,从哪儿摸开始不会太冒犯
肖褚思考的功夫松炫已经认命,勾勾手指让肖褚靠近点,等肖褚坐上床沿的瞬间就拉过去接吻。
如座机断线一般的刺耳鸣声在肖褚耳朵里响起,他感受到松炫在轻轻舔舐啃咬他的唇瓣,嘴巴好软,舌头也好软,滑滑弹弹的、笨拙的、生硬的亲吻他。
主动权很快被肖褚剥夺,松炫倚在床头的姿势极大程度的方便了肖褚钳制住他,亲吻从轻到重由浅变深,肖褚不知道松炫为什么这样情动,但此刻也无暇顾及那么多,他脑子里有一箩筐的邪恶想法等着实现在松炫身上。
“等一下…等一下。”
松炫艰难的推开沉溺在亲吻中的肖褚,对上被打断后那双有些懵的眼睛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一番话堵在嘴里最终咽了下去。
“怎么了,为什么推开我又不讲话?”
肖褚给了松炫十秒时间组织语言却没听到任何信息,他看着松炫欲言又止的样子笑出声,情不自禁伸手掐上他脸蛋。
这个动作在两人的相处中并不少见,身边人大多数时刻会调侃他们不像发小哥们,倒像青梅竹马终成眷侣。
埋怨的话堵在松炫心口说不出,无论如何上一段记忆已经被肖褚遗忘,现在说出口意义不大,还容易被当成疯子。
也许这次他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松炫决定再给肖褚一个机会,吞吞吐吐也被掩饰成害羞,两人理所应当的再次亲到一起,现阶段暧昧氛围蒸腾,许多事都可以暂且被抛之脑后。
两人吻得热火朝天时一阵电子音效打断他们沉浸于肌肤之亲的思绪,松炫分神看向肖禇背后的举动引发肖禇的不满,他手掌捧着松炫半边脸颊迫使他注意力回笼,可松炫已经清晰看到电子屏上显示的字体与图片,迫不得已拒绝肖禇发出的亲吻邀请。
松炫直直看向后方的目光与逐渐发烫的脸颊令肖禇产生好奇,他转过身去却也同样看呆了。
八十五寸的电子屏里赫然显示着一系列做爱要求,包括但不限于使用的道具和姿势,甚至贴心附送了详细示意图。
示意图中姿势是传统的上下位,简体素描画得十分生动,即便没有画出面部细节与表情也可以看出显而易见的眷恋与愉悦。
肖禇这才缓过神来仔细回想一开始的规则,硬性条件下他们不仅仅要做,还要按规定做,差一步或许都无法成功离开。
衣物掉落地面的声音令肖禇转过头,松炫已经按电子屏中的要求给自己戴上了项圈,黑色皮质项圈与白皙皮肤产生强烈冲击,看起来像是被囚禁的小兽,即便没有牵引绳的制约也已经臣服在项圈的禁锢之下。
松炫对这样的流程已经很熟悉,可上一次只是姿势上的要求,这一次却加入了道具。松炫选择了最好接受的项圈,只是套在脖子上和装饰品没什么区别,他心里猜测再下一次或许就不会再有选择的权利,同时也在隐隐祈祷着不要再有下一次。
这场他独自面对的恶劣游戏越早结束越好。
即便会留恋来之不易的亲密,可只有自己拥有的记忆什么也不是,这份亲密会变成淬了毒的刀刃在他心里狠狠划一刀。
上衣被脱掉扔在地上,松炫的指尖仍然在发抖,回想起上一次情动时刻的表白一阵紧张,他怕自己这次也会做出同样的行为说出同样的话再同样被忘记,又怕这次不说出口就不再有机会,两种想法纠缠着思绪,转眼间全身上下剥的只剩内裤守着隐私处,对比起来就显得衣冠得体正行注目礼的肖禇非常没诚意。
“发什么呆呢小哥哥。”
松炫横了一眼,裹着纯白的被子坐去肖禇面前,伸手勾了勾他的衣领,意思不言而喻。
‘‘用不用我助你一臂之力?’’
他嘴上这么问,手下的动作一刻未停,转眼间衬衫纽扣已经被他那双灵巧的手全部解开,再往下就是裤腰。
肖禇眯了眯眼,唇角勾出一抹促狭的笑意,又被他这副挑逗不足挑衅有余的架势逗得挤出一声哼笑来,干脆摆足了架子想看松炫能做到什么程度。
但这份不准备做任何表示的态度令松炫有些恼火,分明他做足了让步,又抛下面子主动到这种程度,就差敞开腿对着肖禇做出邀请,可对方似乎丝毫不领情,不配合三个字就差从嘴里说出来,偏偏这人不知道在扭捏什么,就连拒绝也这么磨叽,不上不下的吊着人。
当事人不知道松炫早已和他经历过同样的事甚至表明心意,这些弯弯绕绕困住松炫,连手也只是勾在裤腰上,低着头呆愣愣盯着某处出神。
“怎么看呆了,被爸爸的尺寸吓到了?”
肖禇看他僵着快两分钟也没下得去手只当他是不好意思,开口打趣想要打破尴尬缓和气氛,更多是想安抚松炫的紧张,可这张该死的嘴比脑子快太多,话出口怎么都不对味还带着一丝猥琐,松炫自然没有接下这个话头,没有任何情绪反馈仍然维持同样的姿势。
肖禇觉出不对劲来,此刻惊讶与欲望都偃旗息鼓,理智占据上风回想起松炫从他们一起被困这个房间开始的种种行为感到反常,他不是会相信“无法逃脱”这种话的人,也不会坐以待毙干等着,除非已经尝试过许多方法后被迫接受事实,那些肖禇自己以为的冷静与主动不过是他无法反抗后的妥协。
许多想法在肖禇脑子里盘旋,最后理出一条最合理的逻辑线,又凭着自己对松炫的了解把猜测敲定成事实。
可怎么会呢,为什么这这一切松炫都已经经历过?和自己还是和其他人?或者其实松炫在自己醒来前已经醒过一次才熟知规则,并且在自己没醒来的那段时间里做好心理准备才会表现的那么淡定。
肖禇无法接受松炫已经和别人经历过这一切,嫉妒令他不敢往下细想,于是又替松炫找好了理由,并单方面坚信这个几乎没有漏洞的前因后果。
他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对松炫的占有欲与无限包容源自于哪儿,被拒绝的恐惧让他无法去承认那个源头,面对松炫就会变得懦弱是他不敢去直面内心的致命伤。
肖禇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拨开松炫还搭在自己裤子上那只手放回他的范围,冷静几秒后去捧松炫那张手感不错的脸蛋强迫他抬头,肖禇私心希望他们双方在这场迫不得已的情事中是享受的,即便很难达到享受的程度也起码得是自愿的,而不是像松炫这样强迫自己接受事实再强迫自己去实施,面对好友恶趣味的刁难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委屈自己到极限才停手。
这会两人心里各怀心事,几分钟的功夫氛围沉重起来,松炫已经从他们第一次想到了逃出去后的未来,经历过这些他没法再与肖禇做普通朋友,表白的话已经说出口,单方面的记忆会把他折磨到疯,以往的委屈都是和肖禇倾诉,但这件事无人可说,他只能埋在心里一点点消化,说不定还会卑鄙的怀念被困的时光。
松炫的脸被捧起来那瞬间眼泪夺眶而出,越想越难过就根本无法阻止眼泪汇聚,这画面撞进肖禇眼睛里,他错愕又慌乱,不知道松炫泪流不止的确切原因的情况下把错误全部归咎于自己。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逼你的,炫炫,别哭好不好?”
肖禇慌慌张张的道歉,指腹蹭掉松炫源源不断的眼泪,他在心底斥责自己没能早看出来松炫的反常,那么活泼的人突然话少了很多已经是很大的不对劲,他还偏偏逼着松炫去伺候他,明明松炫已经脱光成那样……
他捏着袖口去擦松炫湿滑的脸,想到松炫早早脱光视线不由自主下移。
肖禇发誓二十多年来从没觉得一个男人的乳头漂亮过,漂亮到让他挪不开眼的程度,松炫的乳头大小刚刚好,乳晕和乳头的颜色不深不浅还透着一点点粉,那样薄的一层乳肉看起来手感很好,不知道捏起来会不会比脸颊肉还软还滑。
他心里狭隘的想要是直接吃上去松炫会羞到哭的更厉害吧,大概会不顾所谓的兄弟情分拽着他头发让大骂滚开,如果乳头被他不小心嘬肿再恶劣的留下几个牙印说不定还会得到松炫的一耳光。
想想都要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