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战尧那边有小孩儿哭喊的声音。
“你妹妹又哭了。”关河静静的闭上眼说。
“你……”屈战尧拍了拍妹妹的睡椅,将听筒放在耳边,沉默了一会儿说,“把你家地址给我,我来找你。”
关河没有说话,挂了电话后给屈战尧发了个短信。
匆匆忙忙收拾好东西,屈战尧出门前被他爸爸叫住了。
“你赶紧跟你们老师说好,高考咱也不用考了,反正你也考不上,去国外随便找份工作,能过日子……”
“爸。”屈战尧打断了他,眼底划过一丝他看不懂的情绪,他往下压了压喉头的燥意,清嗓道,“等我回来再说,我要去一趟h市。”
他爸后面唠叨了一些什么,屈战尧完全听不见了。
直到坐上车,他才慢慢回过神来。
思绪莫名回到了去年冬天,他像一只无头苍蝇般,惊魂未定去找关河,也是坐的这班车,k3677。
挺巧的,可是心情却比那时沉重多了。
临近中午,雨毫无征兆的下了起来,打湿了屈战尧的衣服。
他行迹匆匆的来到医院,周围很安静,沉闷的空气让人窒息。
关河在门口等他,身上漫着浓浓的水汽。
“你怎么不撑伞?”屈战尧走上前去。
“还说我,你呢。”关河笑了笑,笑意没达到眼底。
“去擦擦吧。”关河领着他往前走,屈战尧第一次看见了他母亲,躺在病床上,毫无生气的脸上泛着冷冰冰的笑容。
却并没有让人觉得有压迫感,反而……很脆弱,她跟关河长得实在是太像了,以至于屈战尧一晃神,在她脸上看见了关河难过时的样子,他摸了摸胸口,心里多了些说不出来的滋味。
简单的打了声招呼后,关河带着他去隔间的浴室里擦头发。
刚进门,还来不及放下毛巾,关河就从背后抱了上来,抱得很紧,屈战尧一度以为他快被对方捏碎了。
关河身上有种浓浓的不安,和他身上的味道浑然相成。
屈战尧鼻尖一酸,也回抱住他,谁都没有先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
关河比他想象的狼狈很多,也瘦了很多。
屈战尧摸了摸他的脸,像哄小孩儿一样轻拍着他的背。
关河抿紧着嘴唇,从喉头发出一声很轻的叹息。
“我爸妈离婚了,我妈……抑郁症。”
屈战尧点点头,无声的握住了他的手,这才发现关河手上绑着绷带,上面渗出了刺眼的一片红。
“你的手?”
“没事,被我妈用酒瓶子砸的。”
关河的回答很平静,可屈战尧还是听出了潜藏在里面的黯然。
他有些心疼的看了一会儿,被关河掰过脸对视着。
“你怎么瘦了那么多?”关河戳了戳他的左脸,“梨涡都看不见了。”
屈战尧强迫自己笑出来,舒了口气说,“你不声不响消失那么久,我胖才有鬼!”
“我的错。”关河轻淡一笑。
屈战尧看着他,只是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他,很多年以后关河想起这个眼神,依旧会心里一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