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马坐在一边石墩上抽烟,眼眶红红的。猴子站在他身后,轻拍他的肩膀,无声的安慰。
法医科的人想带走尸体做进一步检查,被老妇人拦下,她凄厉的惨叫,一直喊着:“还我儿子……还我儿子……还我儿子……”
有警员上前抱住她挣扎的手臂,被她无意识的抓花了脸,帽子也掉到了泥巴地里。
以往遇到类似的纠纷事情,都是猴子出马调解,可是这次他居然哑口无言,不知道说什么好。反而是沉默寡言,不善言辞的河马站了出来,抓着老妇人的肩膀就是一顿剧烈摇晃。
“你就不想知道是谁那么残忍的剁下你孩子的头吗?不想知道吗?我的领导……我的领导正在受着折磨……他……”说到后面,泣不成声。
男儿流血不流泪,是未到伤心之处。
老妇人脸色惨白,孤寂的双眼内陷,失神的瞳孔流着痛苦的眼泪,她呜咽着摇头,“他已经死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折磨他?为什么?他是我的命啊……我的命啊……”逐渐枯萎的心脏,似乎更加枯萎了。
所有人都沉默着。
雨水冲刷着地面,也在熄灭着他们心里那把属于善与恶的火苗。
站在老妇人面前的河马,缓缓垂下身子,跪倒在她面前。猴子想去拉起他,被他大力的推开,踉跄着后退。他难以置信的怒吼:“王子杰你在发什么神经!”这还是共事那么多年,他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他名字。
河马并没理睬他的问话,而是噗通噗通的磕着头,嘴里反反复复的哀求,“求求你,救救我的领导,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一把雨伞出现在他头顶,为他遮挡住越来越大的风雨。没人知道胡月什么时候来的,他似乎很憔悴,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布包,向来意规章流程的他甚至连白大褂都没套上。
“对不起。”
他是在跟谁道歉?包括河马在内,都觉得非常莫名其妙。
撑着雨伞,胡月朝老妇人深深鞠躬,“对不起,害您的孩子不能入土为安,恳请您能原谅。”说完,便把手里的布包平稳的放到她脚边。
她疑惑的望着胡月,颤抖着拉开布包的拉链,一颗泡在福尔马林罐子里的头骨,以及一张包装完好的脸皮显露在众人面前。
河马诧异的爬起身,拽着胡月的衣领,歇斯底里的怒吼,“这是什么意思?是你?是你干的?”
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看着不说话的胡月,猴子都忘记拉开河马,呆愣住。
“儿子!我的儿子!”老妇人跪倒在地上,紧紧抱住福尔马林罐子,大声哭喊着。随即又像想起什么,扑到胡月身上,掐住他的脖子,眼睛喷射出骇人的怒气,活生生像是要吃掉他那般。
胡月没有躲开,任由她的双手在自己的脖子上不停收紧,直到他眼白上翻,回过神的猴子才伸出手去拽老妇人。
墓园像是炸开了锅,河马的眼角还带着泪光,他扣押着胡月上了警车,才算结束这场闹剧。
猴子留在原地等待急救车,因为老妇人终是守不住刺激,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