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已经有三个人,两个倒在长条沙发上东倒西歪,一个坐在屋子当间的长条饭桌旁,手里正玩弄着一副扑克牌,秃瓢关防盗门所以走在了最后,此时他也步入了房间,冲着那三个人粗鲁的骂道:“快他妈起来吧!来客人了!”
三个人匆忙起身,跟吴俊和穆春江两个陌生面孔打了声招呼,穆春江细细的看了一下三个人,没一个长得有点人样的:一个一脸的大脓包,一个一脑袋又脏又长的头发,另一个胡子拉茬跟****长得差不多(有点超前)。穆春江一见屋子里原有的几个人并没有赌博,再次验证了自己的判断,这四个人是一伙的,大头的钱被卷光了回家借钱,人家四个互相就不再赌了,自己人赢自己人的钱有什么意义?大头就是他妈傻!竟然连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都看不出来。
吴俊在一旁看到了这番情景,也有了和穆春江同样的判断,不过他琢磨的更多一些,既然这四个人是一伙的,那么自己的难度就增加了许多,四个人对付自己一个,确实不太好玩,也许这四个人根本就不会使用手上的“老千”,而他们所谓的老千技巧就是四个人共进共退,一致对付外人……
只有大头傻乎乎的依旧混然不知,主动的向另外四个人介绍吴俊是“广东的一个大老板”,穆春江是“吴老板的司机”,穆春江听得有气,操!自己凭什么就是司机?长得象司机啊?不过此时是要哥仨拧成一股绳一致对外,人民间的内部矛盾就留在内部解决吧。
四个人一听吴俊是“广东的一个大老板”,都不由自主的兴奋起来,暗暗感激大头带来了一个“财神”,于是都是脸上洋溢着激动的媚笑,又是给吴老板找座位,又是递烟、敬茶。
双方假惺惺的客套了一会,都已经是跃跃欲试、欲火中烧,于是在吴俊说完“咱们玩牌吧”之后,就“呼啦”一声全部冲到了长条饭桌前,各自寻找好座位,准备大干一场。由于穆春江是吴老板的司机,吴老板不允许他上桌,所以他只能忍气吞声的搬了把椅子,坐到了老板的身后,为老板沏茶、倒水。
秃瓢从柜子的抽屉里取出一副没有开封的新扑克,扔在桌子上,几个人迅速打开包装,取出扑克,然后挑出从8到a的牌,边挑牌边跟吴老板解释玩法:只玩从8到a的牌,这样出大牌的机会大,“底”自己续,最少五十,最多不限,“面”上的钱不许彻,多大的面才能赢对方面上的多少钱……
吴俊点头,表示自己对这个规则没有疑义,于是赌博立即开始……
让我们先费些笔墨解释一下“拉耗子”的玩法和规则,以便让从未参与过赌博的“五好”读者能够看得更明白些——
“拉耗子”又名“缩哈”,当然这两种叫法都是北京人自己发明的,至于国际上究竟叫什么不得而知,毕竟没有这方面的iso标准。为了能够让赌博业健康、稳定的长足发展,我们呼吁:尽快建立赌博国际通用标准,对各种赌术的叫法、规则进行约束,如果有必要,还应该对其进行质量体系认证、职业健康认证、保密资格认证……
不过在没有发布国际标准、没有进行各种认证之前,我们暂且依旧称呼它为“拉耗子”或是“缩哈”。
拉耗子以玩整副牌居多,但由于牌的数量较多,出现大牌的概率极低,所以民间一般都只玩8以上的半副牌,由于牌的数量减少,所以以五个人玩最为适宜。由上一把的赢家洗牌,赢家的上家(左手家)搬牌,然后先发下家(右手家),逆时针发牌,每人发一张扣着的牌,即所谓的“底牌”,这张牌只有玩家自己可以看。一轮扣着的底牌发完后,赢家再每人发一张明着的牌,从这张牌开始,所有人摸到的牌都必须明着放在自己的牌上。至此,发牌环节结束,赢家把剩余的所有牌放到桌子中央。
现在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两张牌,一张明着,一张扣着,然后根据明着的那张牌的大小,由牌面最大的那个玩家“叫牌”,即喊出此轮赌博的初始钱数,比如十块(赌博大小自定,这里不以豪赌为例),其他的玩家听到钱数后,根据自己的底牌自行决定是否继续,“点手”(用手指敲击两下桌面)表示接受这个价钱,同意“跟”,继续玩下去,当然也可以“pass”,即不再跟着玩下去,这样一来,这把牌就一分钱也不会输,当然也就没有了赢钱的机会,pass的人要打开自己的底牌,以供其他的玩家分析牌面而用。“点手”接受这个价钱的玩家还可以根据自己底牌的大小“加钱”,比如在接受了十块的价钱后,再加十块到二十,这样一来,他的下家就必须按照二十的价钱考虑自己是“跟”还是“pass”。
一轮叫牌结束后,从牌面最大的玩家开始逆时针抓牌,每人一张,并且都要明着放在自己的其他牌上,然后再由牌面最大的玩家“叫牌”,这一轮依然可以点手“跟”、加钱,也可以“pass”,但即使是pass也至少要输上一轮已经接受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