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是白天,许寒玄却只觉冷得彻骨,昔年的好友就坐在自己身边,曾经让人觉得温暖的友情似乎已经随着时间而变质,她嘴巴一张一合,说出的每一句话都是自己不想再回忆起的曾经。几日前自己对于久别重逢的欣喜仿佛就是一场笑话。
一拍桌子,不停劝说的岳菱芝顿了一下,趁着这个空当,他苦笑说:“我已沦落至此,你何必苦苦相逼,看在我们曾经的情分上,放我一马不好吗?”
岳菱芝道:“不是我不愿意放过你,而是许寒肃,你的哥哥,你觉得他会愿意放过你吗?你可是这么多年来唯一一个让他动心的人。你可知道,在他坐稳魔尊位置的第一天发布的第一个命令就是寻找你,他想找到你做什么,还需要我再说吗?”
许寒玄脸上煞白,他舔舔发干的唇:“许多年过去,他早该忘了我吧,他找我,或许是因为思念我这个兄弟,想和我重叙兄弟之情罢了。”
岳菱芝盯着许寒玄看了半饷,直到许寒玄不由将脊背绷紧,整个人就像一把随时都能拉开的弓弦才轻嗤一句:“这话你自己信么?”
许寒玄似乎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他颓然的靠在椅背上,将自己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这张木头椅子上。
半响后,只听他小声道:“你懂我的,莫说我如今已经有妻有子,就是我仍是孑然一身也不愿雌伏于男人身下,更莫说那个男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兄长。”
岳菱芝道:“我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来找你商量。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相信我就因为这件事不远万里从剑宗来此,我来找你也确实不是单纯因为这个原因。实不相瞒,我娘就死在他的爪牙手中,我想找他报仇,可他现在已是魔尊,在他强大的实力面前,我能想到的那些阴谋诡计十有八九都伤不了他,他没去见过许长老,他的娘亲现今也早不知所踪,现在,他的软肋只有你了,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一起对付他。前因后果我都已对你说明,愿不愿意全看你自己。”
许寒玄自嘲一笑:“没想到我们会走到今天。”
岳菱芝当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谁能想到他们三个会变成今天这样?
她还记得在御兽峰初遇时那两个有些八卦的少年,现在再想起,却只能在回忆里翻找了。或许对他们来说自己也是这样?大家都会被时间打磨得陌生,曾经的自己却只是一个记忆里模糊了的光影。
许寒玄说:“这些年我总是睡不踏实,午夜梦回,总是在想我们兄弟走到现在这样,到底是谁的错?答案还没想出来,我却又要做让他伤心的事了。”
言下之意,是答应岳菱芝了。
有了许寒玄的加入,事情就简单多了。
岳菱芝她们的计划十分简单粗暴,一边放出许寒玄在极西之地的消息等待许寒肃派人探查,一边由石煜将他父亲色魔引到某处,由他与谢长渊操作夺舍,当然,岳菱芝与极西之地其余人拟定的商业计划也并未因这两件事而停滞不前,在炒作了极西之地有重宝的消息之后,前往这里的修士络绎不绝。
小小的一间密室里,被困住的色魔还在不停挣扎,他此时面目扭曲,早已看不清原先的英俊模样。
石煜正在拿刀一点点割开色魔的皮肉,又拿了玉瓶将色魔流出的鲜血装好,谢长渊像个木头桩子一样立在一旁,似乎眼前的惨状与他毫无干系。
不消片刻,色魔身上已是血肉模糊,见石煜拿着刀子要往自己脸上招呼,他终是停止了挣扎,恨声问道:“竖子恨我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