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鸣筝起身,从后方抱住秦鹤洲,柔声说:“我是说……婚服。”
秦鹤洲垂首,胸口似有隐痛,腹中也不知为何抽痛起来:“此生不会有了。”
赵鸣筝忽地想起崔云山庄那一夜血雨,秦鹤洲一身素衣染成血色,提剑而至。
那是他此生唯一一次见秦鹤洲红衣的模样,像是炼狱爬出的鬼魅。
他手臂环紧,脸贴在秦鹤洲背后,附和道:“确实。”
夜幕将至,风雪骤急,巡逻军队避回军营。秦鹤洲轻抚腰间佩剑:“你藏在这里,我去对岸杀周棋。”
第5章 失子
秦鹤洲进入周棋帐中时,周棋正在饮茶。
帐外疾风暴雪,遮挡视线,帐外巡逻看守,看不清帐内动向。但周棋没有丝毫慌张或意外神色,淡然看着眼前的白衣来客。
“是谁派你来的?敌国?政敌?还是他……”
“谁?”秦鹤洲蹙眉,警惕盯着周棋。
周棋忽地起身,低头看向帐前烛火,朝着秦鹤洲笑了两声:“残躯病骨不由人……我们原本差点有个一个孩子,但如今什么都没了。我在这抚朔关,等了这么多年,结果只等到了你。”
“我听不懂你的话,也不乐意听。”秦鹤洲拔剑,直刺周棋命门。
周棋双指夹住剑锋,往前一推,秦鹤洲的剑便再难往前半寸。
“年轻人,脾气急。”周棋说,“你这武艺,再练十年,方可胜我当年。”
秦鹤洲瞬间变了脸色。自己行走江湖多年,向来从无敌手,如今本应一击毙命的招式却被对方轻松破解,反遭嘲弄,何其屈辱。
“我当年替先帝争天下时,曾一人破万军,先帝呼我麒麟子。能与我当年相较,不算辱你。”
秦鹤洲夺回佩剑,与周棋拳脚相向。原是周棋压着秦鹤洲,几番较量后,秦鹤洲竟渐入上峰。眼见自己再难招架,周棋忽然使力,将秦鹤洲按在地上。
秦鹤洲企图起身,尚未发力,便感到腹中忽然一扯,随后便是令人冒冷汗的抽痛,再去使力,竟是内力难提。
秦鹤洲心想万事皆休,也不做挣扎,静看周棋下一步的举动。
周棋将秦鹤洲压于地面,亦满头是汗,看起来并不比秦鹤洲好上几分。
“你跟他当年很像,急脾气,不服输。”
周棋双目描摹着秦鹤洲衣裳绣纹,语气平淡地讲起了不到二十岁的自己。
好平常的故事。秦鹤洲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