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棋与当今天子,竹马成双,相知相许,一起渡过乱世,却败在太平天下。
原本相爱的两个人,斗得过天下纷争,输在了朝堂的尔虞我诈,越走越远,南辕北辙。或许也曾有过值得期许的以后,有过共同期待的孩子,但阴差阳错的,走到了如今的地步,势同水火,再不相融。
讲完故事,周棋与秦鹤洲相顾无言,周棋单手拎起秦鹤洲,将人带出营帐,营外士兵见周棋出来,纷纷行礼。
周棋径直略过士兵,走了几步又回头,朝身后人嘱咐:“今儿个雪大,无事便回帐子,左右出不了事。”
天寒地冻,巡逻士兵早遭不住,听了吩咐立刻谢天谢地,迅速钻进营帐。
秦鹤洲双脚悬空,就这样被周棋拎着。他此刻小腹坠痛,像是有双手撕扯着血肉一般,再使不上丝毫力气,只疑心周棋在帐中给自己下了毒,才至于此。
周棋将人带到了冰川前。
数九隆冬,河流早就凝结,唯有士兵取水之处冰层破损,如今到了夜里,也只来得及凝上薄薄一层寒冰。
周棋随手将秦鹤洲扔了进去。
薄冰破碎,冷水刺骨,秦鹤洲猛觉后背一冷,随后周身除去小腹持续的抽痛,再无知觉。
寒流持续掠夺着秦鹤洲的五感,秦鹤洲挣扎睁眼,隐约听到岸上的人说:“回去跟你的主子说,想要取我性命,自己亲自来,我就在这抚朔关等着。”
话落,周棋转身离去。
秦鹤洲一瞬间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跃出冰面。寒冷的冰水在离岸的前一秒悉数凝成冰晶,秦鹤洲周身像是凝结了一层冰壳。
秦鹤洲调动内力,融化了剑鞘处的寒冰,拔出佩剑,朝着周棋后心刺去。
周棋应声倒下,滚烫的血流过积雪,在夜色里,只留下了一抹更深的浓黑。
“如果不是我给你机会,你永远也杀不了我……替我跟他说一声,来世不必见了。”漫天风雪里,周棋闭上了双目。
“我见不到他,这些话只能你自己去说。”秦鹤洲收起佩剑,弯身捂住小腹。
怎么这样痛?
秦鹤洲低头,看见自己所站之处,星星点点,似乎也有血迹。
是从哪里流出的血?
是要死了吗?
秦鹤洲一阵茫然,只觉意识朦胧,拄着剑往冰川的方向走了几步,突然头重脚轻,再度落入了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