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汽车驶过繁华的市中心,各色灯光飞速滑向车后,在车窗上留下了一道道重影。
“这倒也说得通,”盛景一打方向盘,汽车拐了个弯,“可我希望不是这样。”
如果“z”代表某个人的话,那么他们接下来起码还有明确的方向,可如果它只是代表“罪”……
他们都知道落潮与犯罪组织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却无法顺着它查下去,只能白白卡在这里。
之前他还说就不信这四个月什么都查不出来……粉碎了落潮固然是一大进展,但最核心的那部分,警方却始终接触不到。
周瑾口中的“老板”是谁?“z”代表什么?犯罪组织是怎么建立起来的?成员都有谁?陈默到底和他们有没有勾结?如果没有,那么后者又是怎么早早就拿到了那份病历?
还有苏演这个不能忽视的活跃分子……
盛景突然想起来了那条短信,算算日子,也差不多该过年了。
阿历克赛,赌徒……是你吗?
你想赌什么呢?
……
江暄向后望了一眼,然后走到门前,小心翼翼地说:“已经查过了。”
“查过了?”门外男人狐疑地问,“我这没记录啊……要不你们先开下门?”
詹决冲江暄使了个眼色,摇了摇头——这不是我们医院的人。
“他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江暄话说到一半,猛的顿住——她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那是对方正在把钥匙插进锁孔!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然后不偏不倚地撞到了一个坚实的怀抱里。
詹决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了床,随意披了件外套,勉勉强强盖住了里面的病号服。他伏在江暄耳边,低声说:“站我后面。我认识他。”
他平日里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让人觉得就是个只知道混日子的富二代,此时突然严肃起来,居然和江暄心里某个影子重合了。
胸有成竹而又深不可测,彬彬有礼而又步步紧逼。
江暄下意识应了一声,十分配合地后退。
与此同时,门开了。
门外的男人穿着一身考究的西装,连边缘处的褶皱都熨得服服帖帖,相比之下,头上还缠着纱布的詹决简直完败。
但詹决并没有受到影响,反而眯起眼,叫出了对方的名字:“金在寅,我爸的雇约早就到期了,你找我也没用。”
金在寅看上去大概四五十岁,属于那种壮年已过晚年未到的阶段。这个年龄的人大多早已成家立业,每天最大的目标就是在退休之前争取一下升职,或者盼着子女成才。
金在寅却站在了这里。詹决的话似乎让他有些不悦:“我就是来找你的。”
“找我?”詹决讶异道,“我爸没拖欠你工资吧?”
金在寅没答话,而是快速扫视了一圈,目光在江暄身上顿了顿,半晌才说:“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您别说,”詹决一脸莫名其妙,“我还真不清楚。”
金在寅懒得跟他打哑谜,丢下一句“没关系,你也不需要清楚”,就要去掏兜里的枪——
江暄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他想干什么,心狠狠地揪了一下。
现在的犯罪分子已经人人都有枪了吗?她想。
求求你坚持住,一定要坚持到盛哥过来——
“等等!是因为我爸的事吧?”詹决迅速明白了眼前的形势,立马服了软,“没事咱有话好好说,来来来你坐这……”
金在寅是个不合格的反派,并不犯死于话多的毛病,当即冷哼一声,遥遥地举起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