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与惠贵妃点头,盯着嘉妃与浅水离去的背影,皇后伸出纤纤玉指,拨弄手指好一会儿,语重心长道:“她愈发嚣张了。”
惠贵妃微笑,无奈地摇了摇头,也不是头一回见嘉妃耍性子,她看了眼门外的天色后,随即道:“娘娘,时辰不早了,臣妾陪您回宫吧。”
长生殿,寝宫。
“奴婢服侍太后岁月匆匆几十年,没怎么见您哭过,当真是奴婢错了,给太后出了个馊主意,给镇王娶妻纳妾什么的,请太后责罚奴婢,这样奴婢心里能好受些。”纹理说得惭愧,在太后跟前跪了下来,朝太后磕了一声响头。
“你一心为哀家,哀家怎会怪你。”太后用帕子擦干眼泪,呆呆地凝视镜中的自己,到底是岁月不留人,日夜为镇王之事烦忧,这眼角的褶子又多了几道,她叹了口气后悠悠道:“起来吧。”
纹理站起身,比起镇王之事,还有一件要紧事需要提醒:“太后,是否考虑昨日嘉妃所言,准备悄然了结惠贵妃。”
“你也瞧见了,哀家昨日答应了她,今日她又劳心劳力替哀家办这许多事。惠贵妃人品纯洁,又生了皇子,是很不错。可这贵妃之位,从不缺恭良的女人,就当可怜靖王的女儿,希望她来世投个好胎,不要再来帝王家。”太后决绝果断,意思也很明了,看来是铁了心不准备留惠贵妃了。
“太后,恕奴婢多嘴,嘉妃娘娘的身世和经历,很有可能会被朝臣们作为阻止她上位的理由。再来,瑾妃、敏妃和婻妃的出身都摆在那儿,对嘉妃来说,会有一定难度。”纹理也看得透彻,此事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一切取决于陛下的坚定。
太后起身,往床榻走去,脸上没什么表情,她淡淡道:“哀家会说服皇帝的。”
几日后,清晨。
众妃如往常一般,到永安宫拜见皇后,一路上彼此都很沉默,进入殿后才纷纷恭敬地行礼:“拜见皇后娘娘。”
“赐座。”皇后坐在主位上,一身水湖蓝淡雅高贵,气色也比往常好了不少,可见近日是多有调理。
“谢皇后娘娘。”嫔妃们按例入座,纷纷往皇后身上偷来羡慕的眼神,而嘉妃、敏妃和瑾妃则显然一副不屑的样子。
“惠贵妃,本宫瞧你这几日气色不大好,人看似一日比一日还虚,有叫太医瞧瞧吗?”皇后有些担忧,这惠贵妃现下看起来,和平日里的小病小痛不一样。
见她人不仅消瘦几圈,连眼底下的乌青也深沉了许多,皇后陷入沉思,她与惠贵妃一向交好,而惠贵妃又有协力六宫之权,若是病倒了,后宫里向来由她们平衡的权势和风气,必然会受到影响。
“找过了,太医说臣妾身子虚...虚不受补,只能慢慢来....”惠贵妃浅笑回话,可话说了一半,她突然两眼一翻,当众昏了过去。
在座人人都惊了一下,婻妃即刻反应过来,朝门口的宫女喊道:“来人啊!贵妃晕倒了!传太医!”
芝心上前搀扶会贵妃,让贵妃躺在自己怀里,见她满脸忧心忡忡,迫切等待太医的同时,她朝皇后哭诉:“皇后娘娘,我们家娘娘这几日吃不好也睡不好,她是突然体虚乏力的,可她从前不曾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