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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个公道
楚清音正坐在桌前。她面色依然很差,却并未施粉脂以作遮掩,而是素净着一张脸,不曾妆饰半分。平时插着满头珠翠,眼下却只挽个类似男子的髻,简单插了根玉簪上去。她穿着鹅黄色长裙,裙边本是盖到脚面的,可现在却因为双腿交叠的坐姿而短出一截,露出雪白的罗袜,脚尖挑着的绣花鞋还在一翘一翘的。
毕竟是初作女儿身,秦景阳虽然牢记着他的新身份,行为举止上却仍不自主地由着自己从前的习惯。看见楚敬宗呆怔的表情,他这才反应过来这副姿势对于女子来说有多么不雅,暗骂一声踩好鞋子站起身来,强迫自己扯出来一个笑:“父亲来了?请坐吧!”
“大病初愈,还是你坐吧。”楚敬宗恍神了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又做出关怀的样子说道。
“哦。”秦景阳点点头,从善如流地坐下了。
楚敬宗:“……”
秦景阳看见他那副难以形容的复杂表情,心里不禁有些快意,被迫喊爹的憋屈气总算散了几分。于是装傻充愣、佯装无辜地问道:“父亲找我有事?”
面前人确实是自己的次女,但又好像不再是从前那个老实懦弱的孩子。毫无来由地,楚敬宗突然觉得心中没底,略微尴尬地轻咳一声,道:“也无甚要紧事。只是听说你终于醒了,回来看看而已。”
秦景阳当然不信他的鬼话,不冷不热地应了句:“父亲日理万机,难得还能惦记着我。”
他自觉这话没什么别的意思,但听在楚敬宗耳里,却像是在讽刺自己平日的装聋作哑。当下就有点不快,也打消了笼络一下父女感情的念头,直入主题:“你这番受苦了。为父已处置了那两个刁仆,也将你四妹狠狠训斥了一顿,罚她半年月钱,外加禁足一个月。她年纪最小,平日被宠得有些骄纵,手底下不知轻重。你是姐姐,若和她斤斤计较,传出去难免会被笑话小家子气。依为父看,这件事便就此揭过吧。”
秦景阳听着,气得几乎要笑出声来。为了自己,也为这可怜的楚二姑娘。倘若听见这些的是楚清音原主,只怕再委曲求全的一颗心,也要被生生冻成寒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