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用。”陈宇拦住她,强行挤出笑容,“既是负荆请罪,怎么能心不诚意不真呢?”
对,三国演义里的张飞在刘备三顾茅庐的时候还说,大丈夫死且不惧,岂怕冷乎的豪言壮语,咱现在可是顶天立地,恨天无柄恨地无环的西楚霸王,怎么能被小小的寒冷所打倒?
想到这里,心内一团热火燃在胸口,精神也为之一振,脚步坚毅地向山上走去。
范增早就闪在一边窥看,见陈宇竟在这隆冬之时赤着上身、背负马鞭而来,不禁老泪纵横,仰天长啸道:“武信君,老朽为报你知遇之恩,唯有将这一身枯骨,再熬上一把了。”
陈宇转过一个山角,只见面前一个白发苍苍的老翁,正倚着一根拐杖,满面皱纹和泪水,料想这便是亚父范增,赶紧行了个跪拜礼,恭恭敬敬地说道:“籍儿敬请亚父责罚。”
“快快请起,这可使不得啊霸王,下跪行礼岂是为君王的人应该做的?切切不可,切切不可啊。”范增再怎么卖老资格,见陈宇对自己跪倒在地了,还是赶忙上前搀扶道。
君君臣臣的道理,在他的头脑中还是根深蒂固的。
“请亚父随籍儿下山,否则籍儿不起。”陈宇半是讨好半是要挟道。
“老夫刚才不是已经说了,要随霸王下山的吗?”范增倒郁闷了,自己刚刚大哭一声的喊叫,居然这小子没听明白?
当年武信君项梁对自己有知遇之恩,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自己又怎么能不以死相报答他?武信君英年早逝,自己受他委托,辅佐霸王项羽,又怎么能不尽心尽力?但是项羽竟然猜忌自己,使自己心寒意冷,决定离他而去。本以为自己这一去,霸王必败,却不料他竟能安然回到江东,看来西楚气数未尽,加上他又这样相待,自己再不出山,恐怕实在是不讲情面了。
陈宇赶紧调动自己的记忆细胞,将刚才范老头的话重复了一遍:“武信君,老朽为报你知遇之恩,唯有将这一身枯骨,再熬上一把了。”
武信君是自己叔父项梁,范增要报答他,将一身骨头再熬几年,这意思不是很明显了吗?
“哎呀,刚才籍儿一时神情恍惚,竟没听出来,实在该打。”陈宇一拍脑门,笑道。
“来人来人,快将霸王衣冠拿来,别将霸王冻坏了。”范增还是心疼陈宇,冲着下面喊叫起来。
虞姬一听,知道陈宇这一招得手,赶紧派一名健卒将陈宇的衣服送了过去。
“亚父,等一回到营中,籍儿就拜您为越王,食邑会稽。”陈宇边穿着衣服边说。
封范增为王,这是陈宇早就想好的,无论范增做到多大的官,爵位有多高,他绝对是一个不会背叛自己的人,所以即便是封王,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何况这江东根据地,还得靠他老人家把持大政呢。
不料范增连连摆手:“随霸王下山可以,封赏也可,惟有封王之事,万万不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