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c有明文规定的作息表,在俱乐部老板还会担忧选手健康的时候贴的,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中午十一点开始午餐,十二点结束,过时不候。
不过陶子青、张黎还有以前的几位老队友都是电竞圈老祖宗,不喜欢遵守这种不符合网瘾少年作息的规定,毕竟电竞高手都在半夜出没,他们习惯决战到天明,所以每天硬是拖到十二点过了才起床,自己点外卖或者吃蛋糕。老板拿他们没办法,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导致后来的福宝和大佐也每天睡到自然醒,只要赶在两点之前上号就行。
因为两点一般是各个战队开始打训练赛的时间。
眼见着快到点了,陶子瑞还没起床,发消息也不回,陶子青只能去宿舍喊人。
宿舍里的陶子瑞睡得正酣,整个人闷在被子里,只露出头顶一撮短发,看着都有点窒息。
“你没定闹钟吗?都几点……”陶子青一把掀开棉被,看见眼前的风景,抓着被子的手指倏然一收。
宿舍里有暖气,但他和福宝都嫌干,所以被子早早就换成冬天的厚棉被了,盖着的时候闻不出什么味道,被子一掀开,浓郁的异香扑面而来。
来自弟弟的男性气味混杂着沐浴乳的清香,顷刻间催发了血液流窜的速度。
陶子瑞上身什么都没穿,下身不清楚,被子遮到了小腹,似乎是察觉到了冷,哆嗦一下,缓缓睁开迷蒙的双眼,望着对着自己发愣的人。
“哥……”他眼底有些红,过度熬夜引起的,瞧着莫名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你……”陶子青猛地惊醒,被羞辱了一般,一把摔下棉被,气得浑身发抖,“你在我床上做什么!”
“被子太香了,”陶子瑞抱着被子坐起来,睡眼惺忪地看着他,“我好硬,不弄的话睡不着。”
陶子青脑瓜子嗡嗡的,一下子无法回应他的话,背过身,用力搓了几把脸,语气很差,“赶紧起来,下去打训练赛。”
“哦……”身后传来起床的动静,悉悉索索的,陶子瑞打开衣柜,挑了套顺眼的衣服,“哥,你是不是也硬了?”
陶子青不打算在重要关头跟他起争执,迅速平复情绪,“下去记得吃点东西。”
“哥,你硬了吗?”陶子瑞不依不饶,甚至朝他靠了过来。
陶子青穿的是一条很宽松的牛仔裤,即便不能完全遮挡,不仔细看肯定看不出来,但他几乎整个人都贴到墙上,侧过脸训斥:“你不是不让我为难吗?”
“可是这里没有人啊,没有人也会为难吗?”
和有没有人有什么关系?
没有人就不为难了吗?
他为难的不是这段感情本身吗?
陶子青简直要疯,胡思乱想间,陶子瑞已经挨上了他的背,热气朝着耳根洒下来,“哥,我又硬了,好奇怪,一看见你就硬了……”
戳上后腰的硬块像带着强电流,电得陶子青后腰一阵酥麻,回过身一把推开了他,满脸惊悚,“你干什么?”
陶子瑞拎着衣服,一丝不挂,茫然又错愕地看着他,仿佛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抗拒。
不明白?
他一直以来表现得还不够明确吗?
是什么让陶子瑞产生了不在外人面前就可以暧昧的错觉?
陶子青根本不敢看他的身体,对亲弟弟产生欲望,于他而言是一件非常可耻的事情,然而这件事就这么惊人地发生了,并且还赤裸裸落入亲弟弟眼里。
“哥,你不是也喜欢我吗?”陶子瑞攥紧手中的衣服。
“谁说的?”陶子青满脸惶恐,他像一个见不得光的扒手,在落针可闻的暗巷慌忙逃窜,明明自己的音量很低,却总觉得震耳欲聋,“我没有,从来都没有,我告诉你陶子瑞,这都是意外,都是意外你知不知道,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喜欢你!”
寝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刻意压低的否认不停在耳边回荡。
陶子瑞手里的衣服啪嗒掉到地上,眼神愈发晦涩,周身的气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哥,你那天说了,你说你很喜欢我,但你没办法,你说我们不能被发现,会被千刀万剐的,你自己说的。”
“……什么?”陶子青如遭雷击。
他什么时候说过?
陶子瑞病情加重,得臆症了?
“我不怕千刀万剐,哥你要是怕,我们就偷偷在一起,不让任何人知道。”陶子瑞黑黢黢的眼珠子直盯着他,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吞噬着周围的一切,包括陶子青的视线。
是了,陶子瑞那样的脑回路,怎么可能真不让他“为难”?
陶子瑞小的时候,不喜欢用马桶上厕所,喜欢对着浴室里的下水道孔尿尿。
妈妈让他改,陶子瑞不知道上哪学的,先入为主了,认为尿一定要流进下水道,而这个孔直通下水道。
“尿这里会脏会臭。”妈妈说。
陶子瑞拿花洒一冲,淡黄的尿液慢慢顺着清水流进下水道,“不脏不臭了。”
妈妈一时语塞。
陶子青肚子饿了,想吃饭,走进浴室,指着马桶说:“看见这个洞了吗?洞下面也是下水道。”
陶子瑞看了看他,又看看马桶,似信非信。
不管信没信,陶子瑞总算是愿意对着马桶尿尿了,但时不时趁他们不注意,还是会找机会往下水道孔撒。
大概心里还存有一点点倔强。
真不是邋遢,陶子瑞确实打心底里认为尿应该流进下水道,毕竟后来他们在外婆家,小孩儿们随地大小便的一抓一大把,陶子瑞并非其中之一。
陶子瑞永远都认为自己是对的,会妥协,会沉默,但不会真心认错。
他的目标是永远不变的,如果马桶下面不是下水道,他可能一辈子都往下水道孔里尿尿,他只会为了那个目标改善方案,之后所更改的一切方案都是为最初的目标服务的。
陶子瑞如今这么执迷不悟,或许是因为心里某一个瞬间,已经认定他俩必须在一起。
“我没说过那样的话。”陶子青说。
“你说过,那天你喝了很多酒,我扶着你去厕所吐,你抱着我说的,你还摸了我的脸,我想亲你,你不让,我就没亲了,反正你都喜欢我了,我们可以和别人一样,一步一步来,我可以等。”陶子瑞紧紧盯着他的脸,有些咄咄逼人。
那天?
喝酒?
不会是酒店那天吧?
所以陶子瑞先前这么听话,主动跟他保持距离,是误以为他俩互通情意了?
还一步一步来……那天发生的事陶子青完全没印象了,听陶子瑞这么一提,心跳狂乱,满身的冷汗都下来了,他低着头,视线无处安放,“我喝多了,我说的是胡话。”
陶子瑞眼底浮现失望,双手不可遏制地抓上他的胳膊,“不是!酒后吐真言!”
靠得太近了……陶子青鼻尖充斥着乱七八糟的味道,视野里又是一具朝气蓬勃的男性躯体,下腹阵阵发热,害怕自己的心跳被听见,他忍无可忍地低吼一声:“我喝多了认错人了!”
“你喊了我的名字!”
“……我胡言乱语,我乱说的,喝多了本来就脑子混乱,这里想一茬那里想一茬不是很正常吗?”
“哥哥……”陶子瑞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双眸水红,仿佛受到了很大的伤害。
“我乱说的,乱说的……”陶子青偏开头,企图躲避全方位笼罩自己的充满情色意味的高温和甜香。
抓着胳膊的手一松,无力垂落。
“雷……灵吉……”
陶子青没听懂,撩起眼皮,对上一双没有焦距的眸子,心里咯噔一下,“小瑞?”
陶子瑞双眼呆滞,嘴唇蠕动着,中了邪似的,不停说着没有含义的话,灵魂好像去了另一个世界。
“小瑞,小瑞!”陶子青连忙抓他的手,放进手心里搓弄,压下所有脾气,温柔地呼唤他,“小瑞,小瑞,你在干嘛呢?小瑞,小瑞陪哥哥说话,小瑞不想理哥哥了吗?”
“哎唔……哇……辛真……”陶子瑞双手发凉,身体僵直,任凭怎么喊都没反应,缓慢又迟钝地吐着音节,时不时会有片刻的停顿,像在跟什么人对话。
事实也是如此,陶子瑞有一个自己的小世界,里面有东西跟他聊天,或是人,或是怪物,不高兴了就可以进去玩一阵。
医生说这是自闭症伴发的妄想症,最严重的时候,陶子瑞甚至会在清醒状态下出现幻听,两个世界混为一体,那个世界的东西跑到这个世界来跟他对话。
不过这种情况不多见,这已经达到了精神分裂的级别。
“小瑞,小瑞,来和哥哥说话……”陶子青真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发病,一下子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上一回陶子瑞在他面前发病,还是初二决定来上海,去外婆家最后看一眼的时候。
陶子瑞那会儿才八岁,听说他要走,脸蛋一垮,一句话没说,当场自闭。
他放心不下,延迟了来上海的火车票,在家给陶子瑞搓了一天手,搓得胳膊都酸了,才把陶子瑞搓回来。
没办法,这活儿就他干好使,别人干效果都得大打折扣。
现在可没有一天让他搓手,楼下还有刻不容缓的训练赛,怎么办?
这么多年了,快十年了,他赚到钱以后,陶子瑞陪着妈妈一起住大医院,一个看胃癌,一个看脑子,应该已经治好了的,就算不能完全恢复正常,也不至于和常人有太大差别,不然妈妈不可能放陶子瑞来上海。
事发突然,陶子青没办法了,用力抱住陶子瑞,手在他背上不停揉搓,为他提供这个世界的触感,“小瑞,小瑞听话,来陪哥哥玩,好不好?哥哥好无聊,陪哥哥打游戏,好不好?”
好烫。
为什么陶子瑞的身体这么烫……
陶子瑞不清醒,他清醒,他能清晰感觉到手底下富有弹性的肌肉,能感觉到肌肉里隐约的脉动,摸得他手抖。
“大笛……嗯……”陶子瑞突然一顿,“……哥哥不喜欢我。”
陶子青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陶子瑞又开始自言自语。
陶子青收紧胳膊,用上全部力气拥着他,怕冬眠的蚊子听见,贴着他的耳朵,极小声地说:“哥哥喜欢你,喜欢,哥哥喜欢你,哥哥怎么能不喜欢你,哥哥最喜欢你了……”
陶子瑞微微一颤,瞳孔慢慢收缩,“哥哥喜欢我?”
哥哥当然喜欢弟弟,很正常,没错。
“嗯,哥哥喜欢你。”陶子青糊弄着他,顺便糊弄了自己硬挺的下身,和顶在自己小腹上的东西。
他觉得有点儿悲哀。
为什么他俩非得变得如此不堪?
垂落在他大腿两侧的手忽然一抬,环上他的背,陶子瑞散发出来的热量当真三百六十度环绕着他,蒸得他大脑缺氧。
陶子瑞低下头,近距离看他的双眼,赤红的黑眸有些湿润,“哥哥喜欢我。”
陶子青点点头,却不敢对视,深刻的眉心酝酿着愁色。
“那我可不可以亲哥哥?”陶子瑞下面很不舒服,胀胀的,忍不住蹭他的肚子,“可以吗?”
陶子青头皮一阵发麻,强迫自己忽略这根不老实的东西,偏偏身下愈发坚挺。
这要是亲了,“喜欢”的性质就完全变了,陶子瑞对他的企图将会更加坚定,以后还能找什么借口洗脱罪名?
怎么办?
陶子瑞似是等不及了,薄唇缓缓逼近。
陶子青吞咽着喉咙,呼吸一促,不敢拒绝,又十分抵触这种亲密触碰。
别这样……
“叮叮叮——”
陶子青吓了一跳,泥鳅一样从他怀里溜了出去,手忙脚乱地掏手机,一个没抓稳,手机掉地上了,又狼狈地去捡,“喂……喂?”
真是丢人……
妈的,打这么多年职业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能出这么离谱的洋相。
“喘什么呢?”张黎不悦道,“什么时候了,还不下来,snow在干什么?j1人都齐了。”
别看张黎平时很好说话,训练的时候还是非常严谨的,要不也管不住队里这么多明星选手。
“马、马上……”陶子青清了下嗓子,“马上就来,穿衣服。”
“三分钟,不来就叫他不用来了。”张黎“嘟”地掐断语音。
陶子青面朝房门,犹如芒刺在背,缓了好几秒,擦去额头上的细汗,哑声说:“快穿衣服吧,来不及了真的。”
陶子瑞半晌没开口,盯着他僵硬的背影,再次确认:“哥哥喜欢我,对吧?”
“快收拾。”陶子青转身去床头,拉开被套拉链,扯出棉被,一起拿到阳台,被套扔进洗衣机里,棉被铺栏杆上。
一系列动作做下来,一眼都没看寝室里干杵着的陶子瑞。
等他在阳台忙活得差不多,心跳稍微平静下来,才回头看寝室里的状况。
陶子瑞已经换好了衣服,是他的队服,上面明晃晃印着他的比赛id,裤脚断了一小截,跟九分裤似的。
陶子青看着眼睛疼,很想让他换一件,可时间确实来不及了,只好匆匆拽着他出门。
训练室里的选手已经整装待发,门推开的时候,张黎斜了一眼过去,看见兄弟俩并不美妙的脸色,联想到语音里混乱的呼吸,不由有些狐疑。
“吵架了?”张黎用口型问。
陶子青摇摇头,见陶子瑞径直走向机位,只好朝暖柜走过去。
张黎心中啧声,多稀罕,这千年的老狐狸,还能跟亲弟弟吵到两眼通红。
“青哥,snow,快点,他们都催了……”福宝没注意到异样,大大咧咧催促道,“哎?snow,你怎么穿青哥的队服?”
“想穿很久了。”陶子瑞说。
陶子青开暖柜门的手一顿。
“还挺好看的,我们dic的队服就是比bw的好看,”福宝用单纯的眼神上下打量,“有点儿短了,你比青哥高不少吧?你多高?”
“一八三。”陶子瑞坐下来,裤腿又提起一截。
“啊,青哥一七五,差了真不少,”福宝感慨道,“叔叔阿姨基因分配得有点儿不公平啊。”
陶子瑞不假思索:“我哥长得好看。”
“哈哈,那倒是,lpl颜榜第一可不是吹的,”福宝与有荣焉,冲暖柜那边比了个心,“青神我爱你!loveuloveu!”
陶子青:“……”
陶子瑞眉心一皱,盯着哥哥僵立的背影,黑眸深处划过一丝烦躁。
“我看也不全是基因的关系,”张黎说,“青宝时不时就往家里寄营养品,不是给阿姨就是给snow,他十几岁哪有那些东西吃,哪天不是泡面将就。”
“还有抽烟!”福宝补充道。
“你来的时候已经很好了……snow,你今天用我的号,”陈教练走到陶子瑞身边,一边登陆账号,一边说,“我们打网吧赛的时候,青宝抽的烟又呛,烟瘾又大,熏死了,都赖张黎。”
“为什么赖黎哥?”大佐好奇地问。
“他教的。”
“我教个屁!不是你教他吐烟圈的?”
“是你教他过肺的。”
“行了,你俩都不是好东西。”福宝刚总结完就挨了陈教练一个脑瓜崩。
“你最坏。”福宝捂着脑门补充。
陶子青轻轻“啧”了一声,拎着面包和牛奶回机位。
电竞选手的生活早就大有改善,过去的辛酸他们平时都不爱提,张黎和陈哥说这些话,无非是看出他和陶子瑞之间的别扭,想要帮他们缓和关系。
他俩之间的别扭,哪是三言两语能缓和的?
真是连解释都无法。
陶子青把面包和牛奶放到旁边的桌上,拉开电竞椅坐下,动作很随意很自然,仿佛照顾弟弟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其实并不平常,打职业以后,他们见面的机会特别少。
陶子瑞拿起面包,望着近在咫尺的侧颜,眼底的烦躁逐渐散去。
lpl的粉丝最是挑剔,能在圈内成为屹立不倒的常青树,光靠脸和技术是不够的,还得有相当的人格魅力。
跌宕起伏的命运,为陶子青造就了明月入怀的品性,言行举止皆平静温和,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陶子瑞曾经喜欢的也是这份后天锤炼的品格,而现在,喜欢的重点悄悄偏移,他总想把哥哥弄得惊慌失措,满脸潮红,再无半分理智。
他并不觉得可耻,这是他的特权。
妈妈说,哥哥是爸妈送给他的礼物。
是送给他的礼物。
属于他的。
“你检查一下快捷键。”陈教练说。
陶子瑞愣了一下才点头。
陶子青用余光看他一眼,“别紧张,像平常那样玩就可以。”
微哑的男音,好似盛夏晚间拂过耳畔的清风,伴随着沙沙叶响,温柔又从容,陶子瑞不自觉被吸引,又抬眼看过去。
陶子青已经戴上耳机,眉眼低垂,专注地盯着键盘。
“世界赛都打过了,一个训练赛怎么会紧张。”福宝好笑。
“哥哥看弟弟,平地摔一跤都怕骨折了。”张黎调侃道。
“哈哈,那是妈妈看儿子吧?”
陶子青扯了下嘴角,加入游戏房间。
j1、雪碧:【好了没?十几分钟了,青神什么时候这么大牌了?】
dic、陶子青:【不好意思,久等了。】
j1、雪碧:【今儿还亚索吗青神?】
dic、陶子青:【今儿教你玩奥巴马。】
dic、福宝:【感激涕零吧。】
j1、uky:【哎哟好拽哦。】
陶子瑞视线滑落,看向敲击键盘的手。
一根一根,指节分明,温润漂亮,手背上有清晰的青色血管,延伸到手腕处消失不见。
陶子瑞动了动自己的手指。
好想摸一摸……
“行了,开吧,都认真点,j1教练说了,今天的打野和中单都是小号,对位要注意,游戏期间多看snow。”陈教练说。
“打野和中单?j1人员变动这么大?”
“可能是替补,转会期约训练赛,十有八九都是为了试训,”张黎说,“snow,多沟通。”
“……嗯。”陶子瑞终于收回目光。
j1是和dic齐头并进的lpl一线战队,每年稳入季后赛,目前队内还有个冠军adc,实力不容小觑。
不过今天的重点不是输赢,j1上两个新人,对陶子瑞来说绝对是件好事。
随着训练赛的展开,双方新打野的水平逐渐显露出来。
野区几次过招,陶子瑞凭着登峰造极的操作轻松取得优势,到后面j1打野甚至有意无意避战。
新人试训普遍担心出错,j1打野在资源面前比较拘谨畏缩。陶子瑞不一样,他非常果敢,对面退一步,他便进三尺,五个人在塔下站着,他也敢进去把输出核心弄出来,根本不考虑自己可能回不来的情况。
这种无所谓失误的打法并不完全适合职业赛场,但超乎常人的天赋给了他试错的底气。
回来的概率高,他才敢过去撒野,即便回不来,他也认为自己能找到机会弥补这一次失误。
当然,这是主观性的,有时候弥补不了。
每当输掉游戏,他就会一边捏手指,一边悄悄看哥哥的脸色。
陶子青怕他有压力,不敢露出半点愁容,也不敢多看他,只能假装没发现,正常和福宝聊下路的事。
这是他第一次和陶子瑞做队友,抛去个人因素,队里有一个死守下路的打野,作为adc,他真应该感到高兴。
前有勇猛无畏的野爹荡平一切阻碍,后有细心妥帖的辅助保证良好血线,他只需要找个适合输出的位置,不论是对线还是打团,都比以前轻松得多。
陶子瑞特别懂他,在对面很懂,在自己这边也很懂,他怀疑陶子瑞能听见他的心声,每次刚起“打野该来一趟”的念头,陶子瑞就从草丛里窜出来了,如同一条忠实的看门犬。
以今天的表现来看,陶子瑞进一队不在话下,虽然有悖dic的一贯风格,但花点时间不是不能磨合。
现在的难题是陶子瑞受点刺激就轻易复发的自闭症。
将来在职业赛场上,陶子瑞会受的刺激恐怕只多不少,他总不能……一直这么惯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