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开了灵智的着名邪祟,鲛人的体格不如龙那般遮天蔽地。它们的身量与人相近,虽然咬合力和鱼尾颇为强劲但极其依赖水源,一条搁浅干渴而虚弱的鲛人甚至不敌普通的江湖人。而与龙不同的另一点,鲛人个体缺乏领地意识,它们是群居的邪祟。
毕竟落单的鲛人容易被捕杀,两颗鱼眼流泪时挖出可化作鲛珠,这鲛珠对习武之人而言是精进内功的大补之物。剩下的鲛人血肉虽然污秽杂质较多但鲜美异常,数百年来都得世家青睐。
至于这长满鱼眼、剐完珍珠就只剩一张皮的鲛人,以前从未有过记载。
五师兄若有所思:“想来其源头也是东海异动。”
此次东海之行是为了调查异动的来源,循着畸变鲛人的线索顺藤摸瓜,最后确定了一处地点。
清晨时分,众人抵达岘原城外荒废无人的海岸。妙妙站在滩涂边,遥远眺望从海平面浮起一半的太阳,同时望见一位坐在礁石上、衣衫被浸得半湿的陌生青年。
这人作书生打扮,身子骨瞧着弱不禁风,姿态却不显畏缩。他对着海面朝阳作诗一首,然后干脆利落翻身落地,衣袂翻飞间露出比海面更清澈透亮的双眼。
这俊秀书生与妙妙对视半晌,海水潮气和朝霞微光都仿佛是作衬的背景画面。
四师兄上前介绍道:“这位是薛兄,岘原本地人,擅长出海事宜。”
薛姓书生对众人浮现出温润平和的淡笑:“鄙人薛简,”他谈吐文雅,自谦道,“谈不上擅长,只是略通一二。诸位若不嫌弃,便随我来罢。”
……
岘原远归塔接收到远洋船的声音。
对这些掺杂邪祟低鸣的古怪声调进行清理分析,高塔中人得到了一段讯息。“二十九船尽数平安归来……”执笔记录之人突然停顿,他回头问副官,“今年出海的远洋船数目是二十九?”
副官点头:“正是。”
拿着毛笔的人莫名感觉有些反常,他定神注视着浸湿纸张的墨迹,“二十九”叁个字似乎有点扎眼,却说不出个所以然。
今年确实是有二十九艘远洋船出海,现今平安回港,应当是值得大摆庆功宴的喜事。
于是他不再计较,记录好信息,对下属传令道:“该去迎接我们的英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