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这叫什么呢?用中国话讲,庸人自扰?
我只管老老实实踢自己的球,赚自己的钱便是,操别人的心干嘛?
继续感谢主,和安德烈。
又过了一段时间,又有了些新的躁动。
不是,这些人怎么也好意思踢职业足球呢?他们连球童都当不好吧?
没时间让他胡思乱想,球队要降级了,在韩单的催促声中,在痛楚的实感中醒来:我得爬起来!诶哟,这个疼啊!我说你有必要上这动作吗,我这球明显趟大了,你退一步不就正好把球收走吗?
但是既然已经吹了,也就懒得想了,韩单准备来罚这个点球。
有些事情不方便跟别人说,韩单他们不懂葡萄牙语,安德烈被裁了。就算他没被裁,麦罗比法觉得也不方便和他聊自己对于职业足球的困惑。
以前他觉得职业球员最起码也得是安德烈那样的水准,但是等到他进入了职业足球这个世界,他发现不是的。只要有人给你签合同,你就是职业球员,哪怕你是头猪。可要怎么样才能让别人给你签合同呢?
麦罗比法不懂。
他本来开着他的的士,成为草根联赛的英雄,偶尔有人叫他的士贝利,他还会不好意思。他有时候想着,也许就要这样过上一辈子。
就是这样的一个的士司机,居然有人和他签合同,他不敢想象。
然而事情发生了,安德烈带了那个中间人来看自己的草根联赛。
“伙计!好好表现吧!在这遥远的东方人面前展现你的士贝利的风采!表现好了,哥哥会送你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当时的麦罗比法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用你说我也会好好表现的!至于惊喜什么的,那重要吗?我生活中有这样的东西吗?
他是作为安德烈的添头来到了五山都盛。
那个时候来说,没有安德烈,也就没有他麦罗比法的今天。
可是中间人事后说:“知道吗,光带安德烈我是没底的,是你给了我交差的勇气!”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交易的主体试用失败,添头还在。麦罗比法不管这些,他依然感恩。
施恩的人一直在,只是人不同。以前是安德烈,后来是韩单他们。
麦罗比法逐渐地融入其中,认可了这样的生活,也认可了这样的自己。
他知道在这里,他不但是一个合格的职业球员,还是球星。即便是傻子那么多的这里,也还是有厉害的人,比如樊气兆,他承认这家伙是真的厉害。
然后他当着樊气兆的面,在虫乔体育场连过六人,逼平超级强队下陆日化。那时候他确信了:我真的很厉害。
后来甲a还真有了不少来自巴西的职业球员。和安德烈不同,他们的级别和段位要高很多。有个别的,他以前甚至还听过他们的尊姓大名。
轮到他们比赛的时候,放对的麦罗比法就冷眼旁观,看他们能干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来。然而并没有。一些连他都嫌弃的傻子居然都能把他们防住。这些他打发的时候用第二招都嫌多的杂兵们居然能断下这些职业球员的球。
麦罗比法已经不像当初那样容易起头脑风暴,他反而释然了:存在即合理。没有傻子,也没有强者。强弱是相对的,也是看结果的。我虽然是的士司机,我站在这里我就是职业球员,是那个倍受你们期待的红色的小小英雄!
我是安德烈的添头,但我把握住了这个机会,我就是主角!这是属于我的英雄故事,我叫红蜻蜓!
没有安德烈,他还在巴西开的士。没有五山都盛,他不会活成传奇。
就在他已经逐渐适应自己传奇英雄身份的时候,他和足球这个领域活着的最大传奇见面了。
没有五山都盛他不配和他近距离接触,但是有了五山都盛,他甚至和他同场竞技。
后来麦罗比法甚至在想这是不是命运的安排?先让自己消化职业足球的实感,跟着就让他看到实体的顶点。
那一年阿根廷有个叫做小保加的豪门来了,麦罗比法激动不是因为小保加。小保加固然伟大,自己国家的圣保罗帕尔梅拉斯也不差,他也不至于这种见识也没有。
可是这不是普通的小保加,因为他有那个人在——那个天下第一,不同于郑掷亿,关知,李续洋,樊气兆这些关起门来的第一,这是地球人公认的足球史以来,至少是并列的天下第一。
他的名字叫做迭戈马拉多纳。
18岁那年,麦罗比法是痛恨马拉多纳的。那时候左邻右舍几乎每天都在诅咒这个窃贼去死。
当看到加尔维奥、布兰科和戈麦斯三个臭皮匠傻兮兮地去封堵的时候,年轻的麦罗比法是绝望的:完了!让这小人得志了!
多年后的福都体育中心,小人就在自己对面。
其实,口里咒骂的小人,冷静下来是他心目中的天神,和他有着一万光年还不止的距离。别说是他了,就连邓加,阿莱芒,罗查在哪里他都不知道,遑论那六个人都没有拦住的窃贼?
可是多年后的福都体育中心,他就在自己对面。虽然即便在五山人心目中,他也是当之无愧独一无二的球王,可是自己也不差,是所有人心目中的小小英雄,那红色的蜻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