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的地瓜已经烤完了,不过季忧还有存下的花生,便将其添到壶里。
小鉴主似乎仅用了一夜就熟悉了这种生活,进门之后看着他催火生炉,被渐渐升腾的炉火映亮了娇嫩的脸庞。
“我好像忘了给谁带饭似的……”
“算了,不相干。”
季忧将凳子从墙角拉过来,给颜书亦的那个铺上了今日在城中买的垫子。
小鉴主捋着裙摆坐下,顺手将脚上的月白带翠的靴子脱去,露出一双如玉般小巧精致的脚丫子,朝着炉火慢慢暖着脚心。
她的脚总是凉的,所以极不喜欢穿鞋,在山上的时候也总是光着脚的。
昨日两人第一次见面,她没好意思,但现在似乎也不太在乎了,粉嫩玉润的脚指头在火光前微微蜷曲,感受着热度一点点涌来。
不消片刻,壶里的花生也被煮好。
季忧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将花生倒入筐内,然后放凉了一些,递到了她的面前。
颜书亦抓了一颗花生,将其剥开,塞进了嘴里,忽然想起自己曾在山下的镇子见到过这一幕。
那是一户农家,家徒四壁的那种。
女人每日在房里给人补衣服,男人便白日去给人做零工,晚上便一起围着炉子闲聊些有的没的。
颜书亦当时也没觉得那有什么好的,如今却不知为何,心像是化开了一般。
……
修仙者不需要每日睡眠,两人便在炉前坐了一夜。
季忧跟她聊起曾在玉阳县的过往,顺便还说了一下今日那个极为眼熟的书生是谁。
颜书亦则跟他讲了些山上的生活,有些细语喃喃。
就这样一言一语,窗外逐渐天明。
到了第二日的辰时,颜书亦便收拾好了东西,站在袇房外的院子里有些闷闷不乐。
她来时没想过这样,只打算见上一面便走,然后冷面游荡江湖,将失踪的弟子找回。
结果不知为何,竟在这住了两日,还习惯上了每日烤炉的无聊生活。
而直到想到这里,她才意识到这不过是她第一次见过面的男子。
“帮我收好我的垫子。”
“还有我的被褥,那是我的。”
“还有还有,那个漆了金线的杯子也帮我收好,不要落灰。”
颜书亦临行之前认真地嘱咐着季忧,倒也没说爱来,还来之类的,但怎么看都是还想要来的样子。
季忧站在袇房门口看着她:“已经收好了,你昨晚便提过一次。”
颜书亦沉默了一下,还想说要不我再住上一日,但这个想法刚刚生出,其腰间的山门玉牌便绽放出一阵玄光。
她昨日便与季忧说过,灵剑山的弟子在青州失踪多日,她派了附近的弟子前去暗中巡查,如今看来已经有了线索。
“季忧,你捏我脸,说我可爱的时候,可曾记得我是应天境?”
“?”
颜书亦扬起嘴角,周身忽然玄光乍现,如同海浪狂奔,远比季忧见过的所有人威压更甚。
便在这刹那之间,灵剑山的小鉴主已从原地消失,一跃千里,遁入风中。
她不喜欢告别这种事,便觉得走就要走的快些,此时便如流星般穿越了白日晴空。
而季忧则看着原地停留的旋风,不禁屏住了呼吸。
昨日有食物在眼前晃的时候,他幸亏没有一时冲动,自己是真的打不过这位当代最强亲传。
不过临走之前还要示威,未免有些可爱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