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逸中紧张地吞了吞口水,才道:“我们小少爷,要娶妻了,这老童黄汤灌得多,想气气您。您别放在心上,啊。”
茅小飞机械地转过脸去,看了半天被他抵在墙上,因为喘不过气脸色愈发青白难看的童一,沉声质问:“他说的是真的?”
童一的脖子被茅小飞的指节紧紧顶住,后脑勺在墙上贴得生疼,虎目圆睁,牙一咬,心一横。
“你爷爷骗你的!他妈的,还不放我下来!”
茅小飞大脑一片空白,胸腔陡然一阵尖锐的疼痛,他撒了手,童一跌在地上一声闷响。
“茅大哥,咱们走吧。”伯山玺这才敢上来扶茅小飞,被他一把甩开手,就不敢再上来。
走到轿子前面,茅小飞绊了一跤,整个人摔进轿子里。
伯山玺连忙上来扶住他,把他扶到座位上。
一路茅小飞都没说话,看他那个脸色,伯山玺也不敢跟他说话,方才茅小飞抓住童一的刹那,散发出来的杀气,仿佛还隐隐震慑着他。
回去的路上,茅小飞突然猛拍轿厢,大喊停轿。
后面的轿子紧跟着也停了,陈管家快步走过来,还是慢了一步,只看见茅小飞已经朝街边走去,那里是个卖米花糖的铺子。
“跟不跟?”伯山玺没了主意,问陈管家。
“他带钱了吗?”陈管家问。
“带了,出门的时候说要给他儿子带好吃的回去。”伯山玺一拍大腿,“对了,他应该是去给傅冬买吃的了。”
陈管家没说话,袖手站在铺子外面,站在冰天雪地里等。
茅小飞勉强在柜台前站定,摆出来的糖有好几种,全是大块大块没有分开的,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和十三四的小丫头在里头围着个火盆烤火。
“客官买点什么?米都是才爆的,花生、芝麻、瓜子仁的,甜的咸的都有,您尝尝再买?”中年男子出来招呼。
茅小飞神色恍惚地看了一会摊开的糖块,随手一指,老板立刻热络地替他切开糖,包好,麻溜地用油纸包裹起来。
“掌柜的,我想打听个事。”茅小飞艰难地张开了嘴,嘴里发苦。
“您说。”
“这条街尽头,住的那家人,要办喜事了?”
“啊,您是外头来的吧?那是镇国大将军穆家,要娶媳妇,皇上下旨,给他家大儿子赐婚,女方是兵部尚书姜家的长女,虽然不是嫡女,但从小就文武双全,不让须眉啊。”掌柜把纸包递给茅小飞,“是这个。”他比出一根拇指。
茅小飞腮帮咬得生疼,接过东西,又问:“是穆家的大儿子要娶妻?”
“是啊,镇国将军虎父无犬子,穆家小将军也是一员栋梁,皇上器重,以将门之尊和兵部尚书家联姻,再好不过。夫家在前线作战,后方也能跟得上,皇上这步棋,走得高明。”掌柜的看茅小飞还不走,笑脸迎人地问:“客官你还要点什么?”
茅小飞摆了摆手。
他还要点什么?他什么也要不起。
出了这家店,茅小飞看上去好多了,街上开张的铺子不多,他买的东西不少,都让伯山玺抱着。再回到轿子上,茅小飞一路都闭着眼睡觉,下轿还是被伯山玺摇醒的。
大包小包的一堆零食摆在桌上,屋子里没人。
伯山玺站在门口,茅小飞正要关门。
“茅大哥,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