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因为,人小心大,都是善忘的,我是打不倒的。”
安以歌拼命点头。
陆宜亭从门外进来,走到正中央,肃穆的鞠了一躬,看着中央的黑白相片,他觉得可惜,可命该如此,油尽灯枯,回天乏术。古往今来,但凡天才,如何光风霁月冰壶秋月,都是命运多舛沉疴痼疾。
这就是所谓的公平吧。
上天开了一扇门势必关了一扇窗,人死后都归于尘土,万物都是卑微屈膝于尘土之下,如何胜天?
那天,在楼秦的办公室内,唐晋坐在他面前,他一直淡淡笑着,他说,陆先生,不知您对我太太是存了怎样的心思?……爱而不得?我看不是,而是爱而不得不放手。
他说,陆先生,若是爱怎么会放手,你不懂爱,又或许,你的爱并不是小小需要的。曾经,我和你一样,觉得不去打扰,让她好好的就是爱,后来,我觉得既然爱就要让她知道,就要在一起,因为没多少日子可以荒废,尤其是对于我而言。在一起,她不后悔,我也不后悔,但如果我没踏出那一步,我绝对抱憾终身。
他说,如果你没有勇气,那请你以后不要再踏进她的世界,若你有信心,那么,我给你机会。
他说,请你好好照顾她守着她,不是替我也不是帮我,而是为你自己,你这些过的也不好,就别再一个人了。
他说,不要再考虑其他,她也在等你。
他低下头,若我有时间,我也可以不顾一切,我定然不会如此,可是你有时间,我没生命,我别无选择。我才是为了她好,真真正正的为她好。
……
或许,唐晋比他更爱苏小也说不准,至少他不曾胆怯,可自己却懦弱的放手过。
如果来得及,如果她愿意,他愿意等,等她站起来,重新愿意接受他。
陆宜亭走到苏小旁边看她一脸憔悴,心里有些埋怨唐晋,更有些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当年懦弱,她就不会遇到唐晋,不会嫁给他,不会刚生完孩子没几天就经受丧夫之痛。寻常人家的产妇,现在是一堆人伺候着,可她呢,什么都没有。
她太苦了,苦不堪言。
他握住她冰凉的手,“坚强点,会好的。”
苏小除了多掉几颗泪,并无反应。
她只是脑中有些乱,很多片段堆积在一块,懵懵的,好像溺了水的人一样,难受的要窒息……她也不知自己怎么了,最后的印象里,好像很多双眼睛看着她,他们喊着她,可她却找不到那双清澈的眼眸,也未听到温润的声音。
苏小晕倒了,就倒在陆宜亭身上,陆宜亭抱起她,然后送到最近的医院。
苏小昏昏睡睡好些天,医生说她生产完身体虚弱再加上悲伤过度,一时经受不住打击,需要好好静养。她醒来时,就呆呆坐在发呆,水米不进,对什么都无动于衷,唐母抱着孙女过来好几回,也不曾让她因着孩子而有一丝波动。
她无缘无故就大病了一场,女儿都是让唐母照顾着。
陆宜亭来看她,看她痴痴呆呆的模样,很是心痛。他陪了她好一会,然后不顾唐家二老和医生的反对,强行办了出院手续,带她回了锦绣园。
苏小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像个没有灵魂的躯壳。
陆宜亭给她披了件披肩,然后亲自下厨做了面条,端到她面前,拿筷子喂她,可她始终未张口,连反应都没有。
许久后,她抖动嘴唇,转过头,看着他,悲切笑了,“我真的是克父克母克夫克子。”
当时徐薇带她去算命,那个神婆就说她命硬,徐薇说难不成会克父克母克夫克子,没想到真的应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