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玉蝉】扬着脸让化妆师在脸上拍粉底,嘴巴不动,声音闷闷的说:“已经谈完一个了,接下来就只剩下跟剩下那个谈了。”
【祝颜舒】说:“你这可够高明的了。”
【张妈】也问:“怎么给你写的?虐恋?有没有流产生孩子?”
【杨玉蝉】:“没虐我,应该是看在我是姐姐的份上,没让我流产生孩子,让我前男友一家都倒了大霉。”
化妆室里马上响起一片“说说!”
“快说说!”
【杨玉蝉】闭着眼睛让化妆师扫眼影,绘声绘色的讲。
影视剧里的恋爱,一定要虐。不管是不是正缘,都要虐,不虐都不叫谈过了。
女角色流产生孩子都是很常见的,车祸跳崖服毒白血病也很正常,挨个得一遍的也不是没有。
虐男是比较少的,断个臂,染上毒瘾,已经算是虐得厉害的了。
【杨玉蝉】:“我本来以为这回肯定还是我倒霉,结果竟然不是!先是前男友一家都被封建地主阶级给打坏了,然后又没有钱,没办法得到很好的治疗,然后前男友一家又遇上了日本人,再次被打,最后被祝家给救了。”
这样一听就很清楚了,戏点全在男主一家身上。【祝颜舒】和【张妈】都是老戏骨,对了个眼神,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给【杨玉蝉】加戏,结果戏点全在别人身上,这说明剧本设计有问题。如果不是专门要捧那个前男友,那就是【杨玉蝉】很可能演技不够用。
其实她们之前发现【杨玉蝉】这个年轻演员不太会找镜头,这在青年演员身上很常见。
很多电视剧拍到老戏骨的时候,一个场上全是人,老戏骨飙戏也不会失色,焦点就在他身上。
但换到青年演员的时候,场上只有一两个人,周围恨不能什么都不放,一个闲人都不摆,因为就是担心放一个群演都能把戏抢过来,生怕他们被压了戏。
但是今天,还就是个群戏,包括群演在内,场上至少有十个人,【杨玉蝉】能不能保证自己的角色不失色?不会淹没在群演之中?谁都不知道。
带着这个担忧,大家化好了妆,换上衣服,来到场上。
群演也在候场了。这次的群演其实都该算特出,有台词有站位,还会有专门的镜头带到他们,演员表里是可以有名字的。
群演这次扮演的是邻居,也就是祝家楼的租户。
因为是新年,柳苇穿着上袄下裙,金红缎子小袄,领口袖口衬一圈貂毛,看起来富贵的很。
【祝颜舒】是一身墨绿色的旗袍,领口袖口也衬了一圈貂毛。
【杨玉蝉】也是上袄下裙,可能是为了跟她女学生的形象靠近,她的上袄下裙是天蓝色的,这一身在人群中也很显眼。
【张妈】还是老样子,蓝色上衣,黑色裤子,罩一件旧坎肩,也是缎子的,里面衬着羊皮。
七八月份,外面热得下火。棚里虽然有空调吃着,但这一身还是有点有病的,特别是周围的工作人员都是正常的短袖短裤,个别有穿长袖长裤的,最多加个钓鱼背心。
扮演邻居的群演们穿的也是冬装,看起来也是热得奇怪。
王导过来后,让人把空调再调低点。
王导:“不能让他们一边演一边流汗啊。”
这一场的戏点是柳苇必须弹钢琴。
做为祝家最小的孩子,过大年的时候,当众献艺。就跟现在过年让孩子背诗差不多。
柳苇对弹琴不是很自信,王导照顾她,让摄像从背后拍,拍完全景再拍一两个特写就行了。
其实很简单,就是要求整场要一遍过。
这边喊开始,群演鱼贯而入,【张妈】开门,【祝颜舒】笑盈盈的跟邻居们一一恭贺新年。
回忆录里写祝女士的母亲祝教授擅长书法,因家贫,所以每年过年给邻居们的贺礼都是自己亲手写的对联一对。
这里就把这一幕给拍出来了,为了显示【祝颜舒】当真书法有成,还安排她当场写出来。
扮演【祝颜舒】的女演员站在条案前,气定神闲,挥毫泼墨,一气呵成就写完了。
柳苇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位前辈肯定也是没开拍前就被要求练书法!
大家都有功课要做啊。
这一次拍只是从外场拍全景,后面肯定还要再拍一次特写。
【祝颜舒】写完一副对联后,【张妈】送上茶水点心,柳苇和【杨玉蝉】要给客人送茶,全家都热热闹闹的。然后客人说:“往日总听二小姐在家里练琴,今天能不能请二小姐弹一首?我们也欣赏欣赏这高雅的钢琴曲?”
【祝颜舒】就笑着说:“她一个小孩子,平时练着玩的,不成器。燕燕,你捡一首拿手的弹吧。”
柳苇就笑眯眯的转身去钢琴处,揭下上面的罩子,掀开琴盖,款款坐下,两只手很像样子的放在琴键上,开始弹——没有声音。
没有声音。
只有她的手指捣琴键的声音。
也有琴键磕到下面的声音。
她自己表演得很陶醉,头晃来晃去,身体也跟着晃来晃去,反正这会儿没特写,表情可以尽情释放——她现在的脸就是表情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