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像说的滑轨是摄像拍的时候用的,上面有个小椅子,可以固定摄像机,摄像师也可以半坐在上头操纵机器,滑轨滑动时没有波动,可以控制速度,用来拍一些推进或平行的镜头很好用。
滑轨很快装好,柳苇一条腿曲在椅子上,像梁导说的那样微微把皮裘张开,进风就进风吧,就这一趟拍完就行。
还是那个机位,柳苇这回刷的一下滑过去,确实看起来比刚才好得多了。
因为不用自己跑,柳苇也省劲,下来后还有心问梁导满不满意。
梁导满意,就是想问能不能更漂亮一点。
柳苇:“我给您劈个叉?”
一群眉毛都冻白的工作人员微笑起来。
梁导:“我是想说,吹雪车咱们也借来了,要不吹个雪花给您助助兴?”
柳苇:“您是不是还想用风扇?”
梁导:“行吗?”
柳苇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只是说:“一趟完,您不能再想新点子了。”
梁导:“我保证。”
于是风扇吹起来,吹雪车也跟着往这边喷雪。
又多架了几个大灯。
梁导见场面已经很美了,又嫌机位不够,把摄像给拉过来让他去对面拍。
摄像早知道没那么容易放过他,但看到女主角都这么任劳任怨的,人家还顶风冒雪呢,他也不好说不干,就架着机器带着助理上对面找位置去了。
梁导自己也扛着一个摄像机,站到西边,等柳苇滑过来时,可以拍她的正面。
他给她说:“一会儿看到我的时候,记得看镜头,给我一个正面的好表情。”
柳苇:“行。”
陆北旌都歇够了,又听到外面机器声音多,还有风扇的声音,也下车来,就看到柳苇旁边是吹雪车加大风扇,鼓着风朝她吹过去。
她的长发被吹得半天高,在雪光中缭乱飞舞。
她站在滑轨上时,竟然还尖笑了几声,在空旷的地方声音传得远又悠长,真有几分妖气了。
梁导听到笑声时都觉得真是神来之笔,等柳苇靠近他了,竟然露出牙还用舌尖舔唇,眼神中也露出杀气。
表情确实很精彩,就是跟梁导设想中的娇滴滴的玉面狐狸不是一回事。
不过都说好了只拍这一回,他也说话算话,拍完就让柳苇赶紧回车里去了。
陆北旌出来说:“这吹雪车都送来了,我也拍一回吧。”
要比狠,还是陆北旌对自己狠。
他要求把定机位放在吹雪车前,他顶着风扇吹过来的大风加雪向前跑。
梁导都不舍得这么拍,陆北旌要求这么拍一镜。
结果等他拍完,头上全是雪,脸上脖子里都是吹进去的雪。梁导喊人收工,他都不敢放这两个人回家,直接拉到医院去了,不出所料,去医院的路上这两人就都冻感冒了,柳苇是头胀头疼,陆北旌是鼻塞不通气。进了医院,值班医生一听这么冷的天去吹雪了,在外面冻了三四个小时,根本不敢耽误,直接就上了心电监护,凌晨四点进的医院,六点发的烧,柳苇是在护士小姐姐们查房时不省人事的,她觉得她是睡着了,等她醒来后听说,是烧晕过去了。
直到第二天下午四点才醒来,烧已经退了,医生听说她醒来了,过来跟她说已经拍过b超了,目前看起来肺部没有问题,但是出院前还要再检查一次。
医生:“拍戏也不能不要命啊,你这样搞很容易得肺炎的,得了肺炎就麻烦了你明白吗。”
唐希和孔泽兰都来看了她,两人因为昨天晚上陪她拍戏一直熬着,也有点感冒,只是不像她这么重。
两人都告诉她梁导被路总给狠狠骂了一顿。
柳苇是醒了就觉得自己没事了,而且她当时昏过去了,不像身边人受足了惊吓。
现在她才知道问题有多严重。
她问:“陆哥呢?陆哥怎么样?”
孔泽兰:“陆哥也病了,比你重一点,现在还没有完全退烧。对了,陆哥身上冻伤了好大一片,你身上也有冻伤。”
柳苇被冻伤了大腿,怎么会冻到这里真是不解,不过现在又痒又疼很难受。
陆北旌是背上被冻伤了一大片,现在只能侧躺。
路露大发雷霆不是假的,他是真骂了梁平一顿,两人险些割席断交。
骂完梁导又来骂陆北旌和柳苇,连唐希和孔泽兰都被骂了。
路露:“让你们保护艺人就是这么保护的?当时为什么不拦着?为什么让他们拍那么久?”
唐希和孔泽兰都挺愧疚的,一来是陆北旌和柳苇都是自主性非常高的艺人,并不是那么服从他们的管理,他们也就没想过要管理他们;二来是梁导是自家的导演,她们自然而然就放松了警惕,结果搞得艺人生病。
两人都反省起来,觉得日后该管还是要管。
路露很会讲究工作方式,他骂陆北旌是:“你带着人出去,自己拼命我就不说你了,我也管不住你,怎么小的也学你拼起命来?你就不知道拦住点她?她不懂你也不懂?”
陆北旌是说他,他有理由,说他没带好柳苇,他就认真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