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开山,现在是正经的朝中忠臣,当朝赫赫有名的殷相公,那搁早先年,谁不知殷将军的威名,那是真正陪着□□杀到开国的。
刘洪,谁?一个被酒色财气消磨了的强盗艄公罢了,在气势全开的暴躁老爹面前,根本撑不过一分钟。
以防刘洪狗急跳墙,他们这次行动非常低调,暴躁老爹带着人去拿刘洪,谭昭则带着两小的去后头找殷温娇。
刘洪本就是个色胚,若非如此,当初在船上也不会见色起意,殷温娇生得再美丽动人,也架不住这位往后院抬其他的女人。等谭昭带着人进去,才发现这垃圾刘洪强抢的女人不止一两个。
便是我佛慈悲的少年僧人,此时脸上也露出难掩的厌恶之情。
谭昭使人安抚下这些女子,这才揪着一婆子引路去找殷温娇。
殷温娇住的地方,实在说不上多好,若是殷开山看到,恐怕又要活剐刘洪数万次,门口有两个粗使的婆子,看着就孔武有力,显然不是差使用的。
见他们带着人急匆匆而来,当即就喝了两声。
谭昭也不跟人废话,一人一脚,非常公平地将人踹倒在地。
殷瑶:……阿耶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还是她一直不知晓?!
不过这个疑问一闪而过,她就没再多想了。
大概是外头的动静太大惊扰了里面的人,谭昭命跟随他的士兵在外面待命时,就听到了里面有人走动的声音。
谭昭看了一眼双手攥紧的少年僧人,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见对方抬头看他,便宜舅舅冲人露出了一个鼓励的笑容。
于是,抬步进去。
园子萧条,显然女主人无意打理,穿过抄手游廊,谭昭才发现这里一座建立在湖上的水榭,四面环水,并没有曲桥通往水榭。
他这暴脾气!
他们仨站在湖边,水榭那边便有一美貌的妇人打开窗望过来,姐弟俩四目相对,连空气都有些凝滞。
“阿元?!”大概是期待太久,又失落太久,殷温娇过了许久,才呆呆地轻声唤了一句。
此时,玄奘已经划着藏在湖边的小船到了水榭的门口,母子俩初次相见,陌生的很,可这陌生之中,又带着股冥冥之中的联系。
只听得玄奘哑着嗓音开口:“阿娘,儿来接你回家!”
几乎是刷的一下,殷温娇的眼泪就落了下来,有委屈,有松快,有喜悦,也有一丝含而不露的忧伤。
十八年,太长了,好在她终于等来了。
“阿姊,阿耶也来了,别怕。”谭昭难得温情地安慰道。
“姑姑,瑶儿扶您。”
殷温娇看着熟悉又不熟悉的面孔,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她抱着失散了十八年的儿子,终于痛痛快快地哭了出来。
殷温娇自然是不想再见刘洪的,一见到此人,她就想起坠入洪江死去的夫婿,最初的时候,她也试过刺杀刘洪,但都失败了。
外头准备了马车,殷温娇情绪稳定之后,就有俩小的陪同上了马车。
谭昭则带着人折返去了前厅,此时此刻,殷杀神正在线表演原地夜叉行刑,刘洪能“张冠李戴”这么多年,除了殷温娇的假意襄助外,自然也有其他的人帮他。
官场上利益挂钩,状元也不是那么好伪装的,一个艄公能稳坐江州州主之位?每三年的考核、平日里的请安折子和辖下汇报,这些都需要人来做。
刘洪?做不到。
殷开山一抓一个准,他有圣上的旨意,不过才将将大半个时辰,江州上下都快要齐齐换血了。
刘洪更是趴在地上,浑身上下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和尿骚味。
“现在知道悔改?晚了!”
大概是触底反弹,刘洪也知道自己活不了了,可能还会惨死,忽然开始大放厥词,说什么我与你女儿一夜夫妻百日恩,又开始胡乱攀扯殷温娇的不是,殷开山再度火山爆发,拿了把割肉小刀就要割了人的舌头。
不过,谭昭来的更及时。
他一脚将刘洪的头踩进了地板里,头朝下,既然嘴巴臭,就吃土洗洗嘴巴。
“阿耶,割什么舌头,他既然那么爱俏,就让他自己俏起来呗。”
父子俩一个眼神相对,在某一个时刻,忽然心领神会,于是,暴躁老爹执着割肉小刀,替人卸了……第三条腿。
刘洪在土里,发出了杀猪般的叫声。
“还想欺负漂亮姑娘吗?”谭昭一脚踩着人的头说着。
刘洪拼命想摇头,但他根本动不了,这对父子,都是恶鬼!罗刹!凶神!
谭昭趁着这个功夫,轻声对暴躁老爹开口:“阿耶,去见见阿姊吧,这里交给我。”
暴躁老爹瞬间回神,他虎目环顾四周,四周静寂无声,他定定地看了眼儿子,五年不见,眉宇间的弱气已经完全消散。
也罢,殷开山将手中的小刀一丢,带着人出了府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