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澜所答应的放了他，也就只是将他从树上放下来，并不是放他回现实。

他不杀了他都是因为怕穆无凡生气，怎么可能还会放他回现实，那样就会给他找到解除自己惑术的机会，只有让他也一直在这里，才能让他无法去破坏这一切。

维洛依然在那棵树下，他像是变成了一个毫无生命力的树人一样，只有穆无凡的出现，才能让他眼角稍微动了动。

这时，系统的提示音突然又响起，【叮！维洛，被虐值+5.】

穆无凡愣了愣。

此时维洛的所有数值都已经完成，按理来说该高兴，可穆无凡此刻却怔了一下，他快速地朝维洛方向看了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眼，蓦地让他想起了曾经世界里的迟煜。

同样看起来深情阳光，但又偏执，得不到的宁愿与自己一起毁掉。

穆无凡在他眼里看到了一抹灰暗，心脏突地跳了一下，但随即又觉得也并不是什么坏事。

只是这次，看来又要冒险了。

持澜的妒忌心很重，只是因为穆无凡看了维洛一眼，都会让他妒忌到不行。

他终于将穆无凡放到地上。

穆无凡浑身无力，只有被他拥着，才能勉强在地上站着。

持澜低头吻住他，就是故意地要让维洛看见，这样才能让他被妒意填满的心脏稍微平复一点。

维洛泛起冷笑，这么多天，他也并不是什么都没做，他削了好几支箭。

猛然拿起一支，他毫无声息地狠插进了自己腹中，然后手中的弓箭拉起……

持澜每次都会很认真投入地去吻，但穆无凡一直睁着眼睛，他看到维洛的弓箭并没有对着持澜，而是对准了自己。

穆无凡瞳孔缩了下，但并没什么反应。

维洛在赌，他在赌穆无凡究竟会选择自己还是持澜。

如果选择持澜，他会治愈好自己，然后继续跟持澜在一起。

如果选择自己，那就让他们一起死去吧。

每当最后的关口，穆无凡都是感觉不到疼痛，系统早帮他屏蔽了痛感。

如果不是亲眼看着那支箭射过来，他都不知道自己受了伤。

时间一分一秒的熬过。

持澜吻他到入神，猛然在空气里闻到血腥味的时候，他才突然回神。

穆无凡唇色苍白，嘴角扯出笑，“持澜，其实……我是喜欢你的。”

持澜瞳孔里的蓝色几乎快要将原本的绿色掩盖，他胸腔剧烈起伏看着穆无凡，因为知道穆无凡的能力，所以他怎么也不会相信穆无凡有一天会死，立即祈求他道：“你快让自己伤口恢复。”

穆无凡却并不准备这么做了，他张了张嘴，继续道，“其实，我是爱你的，我只是生气难过，但我是爱你的……”

穆无凡道：“可我们在一起并不快乐，你并不懂得爱，这世上也并不是只有爱……”

对于穆无凡来说，无论何时，对他最重要的都只有他的灵魂自由。

这么拼命地做任务，一次次地将别人的真心踩在脚下，也都只是为了自己的自由。

心理难安吗？

肯定会。

可是他也依然要这样。

——人性本自私。

费力吸了一口气后，他继续说：“我爱你，但是我更想要自由。”

这句话的真假，其实穆无凡自己都快要分不清，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喜欢他，想这样说，还是只是为了任务。

不远处，维洛彻底倒了下来，浑身是血，但嘴上却浮出了笑意。

穆无凡并没有释放治愈术，也就是说他愿意跟自己一起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