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辞,他就像是开在悬崖峭壁上最绚烂的那朵花,浑身都散发着致命的诱惑力。
可是,明明知道危险,明明知道自己可能守不住这样耀眼的存在,宁远舟还是义无反顾的栽了进去。
他坚定内心的抉择,只是,酒意上头的时候,他忘记考虑于十三的感受。
在将使团暂时交给钱昭之后,宁远舟叫上了于十三远远的坠在车队后边。
“十三,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我知道。”
“你知道?!”宁远舟望着眼前一脸平静的人,打了一早上的腹稿突然间有些紊乱。
他看着明显反应不对的人,神色挣扎着再次问道,“你确定我们说的是同一件事?”
“当然!”于十三难得神色正经道,“我知道你喜欢殿下。”
“十三,我想说..”
“你先别说,听我把话说完。”于十三打断了宁远舟的话,继续道。
“虽然我们是兄弟,但这一次不一样,我不会让着你,我们公平竞争。最后,不管殿下选了谁,我们都还是好兄弟。”
“不是,十三,我...”
“老宁,痛快点!”于十三再一次打断了宁远舟的话,拧眉道,“到底答不答应?”
“我当然答应!”宁远舟忙不迭的点头,“可是,我...”
“那就这么办,从今天开始,我们之间不仅是兄弟,还是情敌!”
于十三说完,自信的笑着驱马赶往使团离去的方向。
而被第三次打断想说的话,宁远舟神色古怪的望着对方潇洒的背影,好半天才挠了挠头跟了上去。
陵州之后便到了茳城,沿路使团经过的地方,见到讨饭的,抢劫的,奄奄一息之人数不胜数。
当权者挑起的战争,却让无辜的百姓承受流离失所的结果。而远在千里之外的梧都,争权夺利的人个个脑满肠肥。
这一刻,原本想这次任务之后就要归隐山林的宁远舟突然就不那么坚定了。
茳城驿站内,杜长史颇有感慨的来到幽辞面前,“殿下,像今天这样到处都是难民的城镇,我们日后还会见到更多。”
“杜大人想说什么?”幽辞看这个老头还是挺顺眼的,难得露出几分耐心来。
“殿下,还有两日就要面见安国官员了。下官想说,您到时候...”杜长史说着,小心翼翼的看着眼前闭目养神的人,好半天才弱弱道。
“您到时候可千万悠着点脾气,只要我们能够迎回圣上,大梧所有的百姓都将免于战火之灾。”
幽辞听着对方的话,鸦羽般的睫毛微颤,眼睛半睁半合间,他嘴角忍不住挑起一抹讽刺的弧度。
“杜大人,孤没记错的话,好像造成百姓无家可归的人是他杨行远吧?”
“这...殿下...殿下怎可直呼圣上名讳?”
幽辞嗤笑一声,缓缓起身,“杜大人,不如你说说这次安梧之战,大梧为什么会战败。”
他说着眼眸中含着诡谲的光芒凑近对方,低声道,“要摸着良心说哦,如有不实,小心天打雷劈啊。”
“殿...殿下...下官...下官...”
“怎么?是不知道怎么说?还是没想好怎么编一个粉饰太平的措辞?”
幽辞说着,继续靠近对方,“不知,杜大人能否算一算,那十万两黄金能不能救下所有的难民?”
一连串的锥心之语怼的杜长史哑口无言,他只能死死的垂着头,额间尽是密密麻麻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