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
“那随便你。”
一夜无眠。
……
……
天亮后,他们收拾了一下篝火和垃圾,幽静的森林在清晨时分起了一层薄雾,水汽打湿了芽草与花瓣,杰森用手抹去了头罩上的水渍时,布莱雷利刚好把东西全部装回了口袋。
他们挑了个方向,走走停停地一直往前走了莫约十公里,潺潺的溪流在一出河谷的地方分岔成了三份,原本的密集的树林开始变得稀疏,在露水完全被新生的太阳蒸发殆尽之时,他们决定在一处河滩解决午饭。
“你能行吗?”
“不然你来。”
布莱雷利做了个请的姿势,紧接着一条鱼被杰森掀飞到了岸上。
考虑到不知道还要走多久,他们干脆就地取材做饭,把压缩饼干留到后头应急,杰森本来打算随便凑合一顿,直到布莱雷利掏出了调料。
他的眼皮狠狠地跳了跳。
“不许人带调料啊?”他朗声道,笑吟吟地把盐罐和胡椒丢了过去。
“你比你爹还过分。”
“嗯哼?那你的意思是你比不过你爹咯?”
“我——”
杰森突然噤声,他歪了歪头,嗤笑一声,拿过盐罐,开始处理他搞上来的两条鱼。
“听着,陶德。”布莱雷利阖了阖他蓝色的眸子,波光粼粼的水面算不上一面优秀的镜子,他刚才俯下身时,容颜在汩汩而流的水面起伏不定,明明是自己的脸,却异常地……陌生。
陌生到他好像只要不再提起嘴角,摆出一张温和的笑颜,那双蓝色的眼眸就会立刻变成另一个人的眼睛……带着一点坚韧、一点忧虑、一点不知名的漩涡,就这样注视着他。
——我不值得你任何的……
那个声音溺亡在了他庞杂的思绪中。
“咱们的当务之急是走出这片森林,内讧还是免了吧!”他捡起一块石头,甩手丢了出去,石头划出一个弧线,在水面上连续跳了好几下,在即将抵达对岸之前,又不甘地落到了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