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装作听不见的样子。”

潼恩低头盯着几件揉成团的衣服旁占了满满一箱子的斯塔克牌小玩具，许久才忍住了损毁他人财物的冲动。

打包好行李，拖到电梯间，还没等她按下按钮，不自觉间，手机却从裤袋里滑了出来，重重地摔在大理石地面上，清脆而响亮的声响吓得她一个激灵差点跳起来。

潼恩你可真没出息，她在心里自嘲起自己的胆小，随即弯腰去捡，眼见光洁剔透的水晶碎了一地，手机挂饰上振翅欲飞的苍鹰只剩下头和腹部，斑驳着裂痕，触目惊心，不由得一怔。

“艾登……”

她死死盯着手心中残缺的挂件，眉头紧锁，一分钟激烈的思想斗争之后，还是忍不住飞快地拨通电话。

“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我在外面，不能用这种东西，”响了许久，电话才那边传来带着些许寒意的男声，“急事？”

“那个……学校早就放假了，我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听到男人的声音，她突然变得格外窘迫。

一声轻轻的叹息。

“就为了这事？学校现在出了点麻烦，可能得等到下个月。很急？有别的事？”

她不知该如何回答才能表达出现在茫然失措又焦虑的心情，因此只好胡乱搪塞道：“你别问那么多，快回来就是了！既然有麻烦就不要逗留，学校那么多人又不差你一个，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能有什么危险，闲的没事少看那些恐怖片……等等，不会又是谁跟你说了些什么吧？”如果说之前他的声音隐匿着情绪起伏，无法捉摸，现在则是如同冬日冰面迸裂开的湖水，爆发出咄咄逼人的气息，“他们是不是又说你什么了？谁家的孩子？什么时候的事？”

意识到他会错了意，潼恩连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没人招惹我，我挺好的！是我的一个朋友，他有感应对方的所在和未来的能力，昨天他看到……”

“你知道我最讨厌的课程是什么吗，潼恩？”他毫不客气地加重语气，打断了潼恩所有堵在喉咙、还未说出口的紧张，“占卜，因为它是虚假的，不全面的，神经质的。未来有很多种可能性，它却想着让你去接受那可怜的独一份。如果没什么别的事我就先挂了，不太方便。”

“……嗯。”

可电话那边并未像往常一样挂断，死一般的静谧中，潼恩仍能依稀听见男人微弱而匀称的呼吸声。

“胆小鬼，照顾好自己。”

“我知道，我知道。”

又是一声冷哼：“你最不省心了还好意思说。”

“我怎么不省心了！不就是比你笨点吗，我给你添……喂？喂！”潼恩无名火起，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暴脾气，刚想反驳几句，哪知电话却被挂断了。

早知道就不该关心他，白眼狼！就为了这一通电话，害得她都要迟到了。

她骂骂咧咧地想着，拖着行李进了电梯。

然而事实上她也确实是最后一个到的，远远在门口就听见了客厅中的交谈声，潼恩拖着行李箱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正好与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的眼镜男人目光对上。

“找个地方坐下吧，斯班诺小姐。”哈里森浅笑着，招手示意她进来坐下说话。

她抱歉地讪笑着，顶着众人的视线，快步走了进来，在托尼和巴里之间的空位坐好。

“看来对付不缺钱的员工，扣全勤就是不行，都说了让你早点来的，”托尼半开玩笑半责怪地在她耳边说道，“以后我就该跟你爸打小报告。”

“别！我错了大老板！我刚刚是给我哥打电话去了，他那边我有点在意。”

“还有那小子搞不定的事？你别瞎操心了，我看他也不一定领情。”托尼轻哼了一声，斯班诺家那个小子给他的印象可远没有潼恩来得好，而且几乎一年也见不上几次面，自然没什么感情。

她虽有些不甘心，但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