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几乎是瞬间猜到了来者何人。

但这只是个没有任何证据辅佐的想法，他的情感也不能接受这个结果，于是他保持了安静，寄希望于蝙蝠侠能快些赶到好转移怒火对象。

又是一击，这次落在了因为姿势原因被迫打开的柔软腹部上，提姆绷紧了腹部肌肉，痛苦地咬紧牙，勉强抗过了这波折磨。

“现在的罗宾就只有这种水平吗？”头发被拽起，电子音贴在他的耳边，“不知道蝙蝠侠是怎么训练出你这个失败品的。”

能不能收收你的怨气，我要被冲倒了——提姆本想这么嘲讽回去，结果他一张口就是一大口血从喉咙里涌出来，胃部翻涌，他又干呕了几下，听着血液顺着衣服流下，淅淅沥沥地滴到地面。几乎明牌自己就是红头罩的男人似乎有点被惊到，本能地放开了手中的头发，于是提姆的头又砸在了椅背顶端上。

提姆：…………

他觉得自己可能马上就要从轻度脑震荡变成重度脑震荡了。

只不过这口血来的太过奇怪，红头罩那两下其实都不会伤到内脏（腹部的那一拳绝对是收了力），他突然吐血更像是因为其他的原因……那个魔法阵？

“……你想做什么？”提姆呛咳着问红头罩，“蝙蝠侠很快就会来了。”

“嗤。”

一只宽大的手落在罗宾的后颈上，捏紧了男孩和他对比有些纤细的脖子，呼吸被遏制，罗宾喘的像个破风箱。

“真遗憾，我几十分钟前就把信号切断了。”手指一点点收紧，窒息感犹如潮水一般涌来，渐渐漫过罗宾的口鼻，“你说，如果我现在把你杀了……蝙蝠侠会是什么反应？”

被掐红了脸的提姆想骂人。

——你有本事，你了不起，你倒是去和b对线啊！

但他又的确说不出什么，回击疑似死而复生的二代罗宾是现在的他没有信心能做出的事。我还不够灵活，不够有力，不够聪明——提姆在天旋地转中想起老式相机里一叠叠的，关于初代罗宾和二代罗宾的照片，他们飞翔在天空，明艳的黄色斗篷就像鸟类的翅膀——那是曾经的他为之兴奋的对象。

手指松开了，提姆慢了半拍才开始大口呼吸。

……他又想吐些什么东西出来了。

红头罩站在一旁，似乎在看着不断咳嗽和干呕的罗宾，提姆摸不准他到底想做什么，他要是想杀了自己刚刚就可以杀，要是想好好对话上来那两拳就把提姆打懵了。脚步声再次响起，男人回到了书桌前，提姆再一次听见了书页翻动的声音，和纸笔接触的响声，于是整个空荡的空间里只剩下了罗宾虚弱的咳嗽和喘气声。

杰森现在其实是有点尴尬的。

他不否认他在看到从飞行艇破门而出的蝙蝠侠时怒火上头，赌了波老头子的心理活动专门跑到坠落在韦恩塔前的金属怪物前去揍罗宾去了。

他赶到时，那个勉勉强强算是少年体型的罗宾正跪在地上，没有任何防备的低着头。

在那一刻，耳边的窃窃私语和蜂鸣重新填满了杰森的大脑，滔天的怒火卷上剧烈跳动的心脏，尖啸着让他做些什么——无论什么都好，发泄你的愤怒和不平吧！反正本就是布鲁斯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