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活在梦里的。”佐助黝黑的右眼直直地盯着小孩儿，“为了一己私欲，你就要让所有人的人生都为你掌控吗？”

幸的手一抖，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活在你所期望的梦里？”

“你知道他们的生活是怎样的吗？你知道他们的未来是怎样的吗？全世界那么多人，你知道他们都在想些什么吗？”

小孩儿的嘴唇颤了颤，“我……我不知道……”

“但是……”

在佐助的惊讶中，小孩儿“噌”地一下突然站起来。

“就算是不知道，那没有厮杀没有仇恨的世界又怎么不对？！为什么不可以做这样的梦！”垂在他身侧的两只手握成拳头，关节处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着白，小孩儿大声反驳，“难道总要等到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才会后悔吗？！”

佐助愣了一下。

“要是一开始就没有杀戮和仇恨，爷爷奶奶是不是就可以看着我们长大，鼬是不是就可以跟爸爸一样拥有幸福美满的家庭，爸爸是不是也不用像现在那么辛苦？！” 眼里噙着泪的小孩儿十分激动，就连写轮眼都瞪出来了。

“……”佐助看着平时软绵绵的儿子突然发了这么大的脾气，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算身边的同伴再多，等到天黑回到只有自己一人的家里，难道不会痛苦吗？！”幸一把揪着佐助胸前的衣服，眼眶里的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难道爸爸一直以来都不痛苦吗？！”

佐助浑身一震，惊讶地看着“幸……”

“再次见到爷爷奶奶和鼬的时候，爸爸不也很高兴吗？”幸猛地吸了下鼻子，“所以就算是在梦里，只要家人一直都在我们身边的话，不是很好吗？！”

佐助叹了一口气，将双目通红的小孩儿揽进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如果是其他人敢拿着宇智波一族的事情跟他大吼大叫，佐助早就教他们做人了。但是眼前这家伙，是自己的儿子啊……

下巴抵在小孩儿的脑袋上，佐助轻声问他：“你是在害怕吗，幸？”

怀里不停抽泣的小孩儿打了个嗝，并没有回答他爸爸这个问题。佐助也不再问他，只是一下一下拍着他的背脊。

安抚了好一会儿，胸口的衣服都被怀里的小家伙哭得能拧出几斤水来，佐助这才听到他闷闷的声音。

“还有卡卡西……”

“嗯？”卡卡西又怎么了？

“在我这个年纪，卡卡西就已经是一个人了……”

佐助揉了揉小孩儿的后脑勺，“你会让他继续一个人吗？”

“……不会。”

“你会让爸爸回到只有一个人的家吗？”

“……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