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人无法?开口,掌握话语权的永远是活人。
“延识师父?”恒行愣住,看向?坐在圆桌另一侧,始终冷眼?旁观这出闹剧的人。
延识大师吃完最后一口饭,又喝了口茶,才开口道:“延业师兄圆寂,寺中?住持之位空缺,的确该趁早决定此事。”
在恒学充满期待的目光中?,延识拨动腕上的佛珠,慢慢说出提议:“我入菩提寺三十?余年,乃是上任住持永善大师的亲传二弟子,本?任住持延业大师的师弟,掌管寺中?财会事务多年,理?当由我继任住持。”
他的语调沉稳威严,连询问都没有一句,与其说是“提议”,不如说是“通知”。
但恒学却被延识大师的话惊得失语,整个人愣怔在原地,好半天?才不可?置信地望着他,颤抖着声音问道:“延识师叔,您上午可?不是这么和我说的!”
延识不躲不闪地对上恒学的目光,表情冷静,反问道:“我是怎么说的?”
“你、你……”恒学的嘴唇翕动,仿若被人扼住了咽喉,彻底说不出话来。
心知自己说什么也讨不了好,恒学咬牙,用力将手边的碗筷挥落在地,怒骂道:“说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呵,笑话!”
他感到无尽的欺骗,这种怒火与他十?余年受到的无视融为一体,几乎将他的肺腑都烧得铁红,使得他自胸腔的呼吸都是滚烫的。
恒学踩在满地的瓷砖碎片上,水泥地面?与瓷片在大力摩擦之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而他毫不在意,一脚踢开最大的那块碎片,转身跨出饭堂,将话撂下:“我算是看清了,这寺里,这佛祖的眼?皮底下,你们根本?没一个好东西?!”
“二师弟!等等!”恒行喊他,但注定得不到回应。
分明是打算在这顿饭上缓和大家的关?系,再商量师父圆寂之后寺内的一切事宜,结果好好的一顿饭变成了现在这样,恒行连后悔的时间都没有,急急朝延识大师问道:“延识师叔,师父才刚刚离开,您就提议要继任住持吗?”
坐在一旁的延空大师也终于出声道:“是啊,师兄,这未免太过突然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