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炀二十三岁的时候,我刚好十八岁。
而我和他的离别是在我十二岁的时候。
我还记得我离开那天,祁炀说要庆祝我升学想请我吃饭,那时候他能自己打零工了,交完他自己的学费后还能私下里攒下来一点钱,我在大哥安排的保镖无微不至的看护下去见识过祁炀打工的地方,乌烟瘴气混乱不堪,各种脏话淫语藏在震耳欲聋的dj舞曲之下,大哥沉着脸捏我手指说让我少和小混混玩。
我胡乱地点点头表面不违抗大哥,心里并不认同,祁炀是我的好朋友,不是小混混。
祁炀和他工作场所的那些人都不一样,我的朋友像是蒙尘的珍珠,深陷淤泥却不染纤尘,就算是所有人都会变脏变得世俗,祁炀也会是最干净那个。
我没有履约的机会,期待的聚餐最后变成心里的一棵刺,每次想起来都会揪心的痛。
大哥摸着我的脑袋说我长大了把我接回了真正的家里,那处破旧的有着祁炀存在的小区楼我再也没机会回去。
本家氛围压抑,几十口人为了争那继承权勾心斗角兄弟反目,刚回来的时候我看着大哥的眼神都带着怀疑,我猜想他也是为了争位置,才让我在外面天真单纯地养大又骤然将我拉入这潭污浊浑水,就是想让我不知不觉成为那个给他挡刀的人。
好在最后是解开了对大哥的误解,大哥从来没想过让我成为他的垫脚石,反而是我,黑暗扭曲地利用大哥对我的疼惜获得一些好处。
本家的空气都阴郁血腥,传承百年的豪门世家没有表面上那么光鲜,我以十二岁的年纪认识到这个世界的黑暗残忍,第一次被堂叔绑架的时候还会不理解哭泣,分明该是亲属家人的,怎么会做出这样恶劣的行为。
后来我十五岁被解救后已经能泰然自若用小刀削绑匪的手指头玩了,用刀片挑开指甲盖再用钝刀子磨下一片肉来的时候,再强悍的绑匪也要求饶。
大哥接回脸上沾着血迹还笑嘻嘻的我的时候第一回没掩饰住情绪,颤抖着嘴唇亲我的脸,仔细地替我擦干净,似乎这样这能掩盖住我已经麻木不仁的事实。
已尝试接手军政权限的殷朝和父母大吵了一架,他赢了,彻底成为我的监护人,殷朝在忙碌工作之余时刻关心我,我是第一个察觉我心理出现问题的。
我想他应该是后悔将我接回来,他让我失去了唯一的朋友,我没有了可以分享叙述疏解情绪的对象,我再也找不到祁炀那样发着光的干净存在。
黑色的种子在我心里生根发芽,长出的尖刺刺得心脏破烂流血,我深陷淤泥,黑暗堕落,从内脏到躯壳,我无不污浊不堪,我利用殷朝对我的歉意,问他要了三年自由的时间,殷朝自无不可。
他想治好我,我的求生欲也在努力自救,我去了a高,扮演着一个积极向上的普通学生角色,我以为我回到普通的世界就会好,但是我错了。
表面温和实际内心一片麻木的我无法敞开心扉再和任何人成为朋友,我实在没法拯救我这颗死气沉沉的内心,我不知道我怎么了,我找不到病因。
我会在休假的时候回去本家,和大哥一样尝试接手家族产业,我体内流淌着殷家的血脉,对这一类相当有天赋,太爷爷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就说我和一个先祖长得像,他的偏爱给我树敌一大堆,不过看在太爷爷给我放开的权限份上,在他的葬礼上我还是假惺惺地挤出两滴眼泪。
我向大哥要来的三年快要结束了,我以为我的一生就这么能一眼望到头,成为出色优秀的殷家人,用我这样的麻木给家族带来更大的利益更多的发展。
事情的转机出现在我的成人礼,我第一次喝酒,大哥古板守旧管控我极严格,所以我贪杯了,在包厢里面醉眼朦胧地看见不该出现在这里的祁炀,眼睛瞪得大大的,脑子里面轰地炸开。
山呼海啸,天崩地裂,我的内心经历了这么一场摧残,死寂的心脏因为一个男人而狂跳起来。
我已经知道他是祁家的私生子了,也知道他回到祁家的原因是为了找我,我和他可能是出于同样的目的,这样的调查都是对于朋友的关怀罢了。
出于各种原因,或许是失信于他的心虚,我只在暗地里关注祁炀的信息,从没有出现在他面前。
我没想到,只是我忙于其他事宜的一个星期时间,祁炀会猝不及防出现在我的生日宴上。
被另一个陌生的男人带来的。
压满心脏的荒诞感让我死死盯着祁炀笑出来声音,他俊美高挑,精致的西服像是礼品的名贵包装,他是个明码标价放置在柜台上的奢侈品,吸引我的目光,等待我将他买下。
我叫来那个陌生的男人,得知祁炀为了获得扶持而卖身求荣,经过各种关系找到了他,他是第一次带祁炀出门。
男人夸耀祁炀的语气像是个商人,说他俊美干净两边都没开苞过,他认为我刚满十八岁应该是天真单纯的,毫不掩饰想将祁炀推销出来卖个高价的意图。
我只是适当地露出一丝意动趋向,男人立刻讨好地将祁炀送给了我,在我要支付报酬的时候,男人谦卑地说能讨小少爷欢心是他的荣幸。
他是个精明的商人,他想放长线钓大鱼,却没想到我是能将他一口咬死吞下的鲨鱼。
那个将祁炀卖给我的男人我并不在意,只是随口吩咐别让他走出殷家,可怜的钓手,我没有给他收杆的机会。
我满心满脑都是祁炀,祁炀呢?祁炀会因为我的开心而觉得荣幸吗?会因为攀上我、攀上殷家这根高枝而欢愉吗?他艰难想争抢的祁家,不过是我唾手可得的东西。
他没有,他看向我的眼神带着陌生,藏着我不明白的恨意。
为什么不开心?为什么要恨我?
“祁炀,好久不见。”我露出和小时候一样天真灿烂的微笑,若无其事坐在床边和祁炀打招呼。
这里是我的卧室,是我的私人领地,我容许祁炀进来,他是特殊的,是我的朋友。
“……”祁炀看向我的眼神带着我看不懂的含义,他皱着眉很生气,瞳孔震颤紧缩,要转身开门去离开。
我从他的背影里看出来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歪了歪脑袋,没有追。
祁炀走不了,他是我买下来的,现在是属于我的。
我没有等待多久,祁炀被人押了回来,我好奇地摆弄商人送给我的赠品,听见那边的动静头也没抬,“祁炀,你想试试吗?我听那个商人说,你喜欢这个。”我举起手中粗大一根粉红色的按摩棒,这玩意儿带动我的手臂都在震动,差点没拿住掉地上。
我第一次用这种东西,可笑地翻着说明书手忙脚乱调低了几档。
祁炀笑不出来,他的脸色很难看,阴沉得要滴出水来,门锁上了,他走不了。
他终于和我说话了,他说,“放我离开。”
我摇摇头,“我买下你了。”我轻软的语气陈述着这个事实。
酒精有些影响到我的思维,动作也变得多了几分莽撞,猛地站起身要走向祁炀,却因为起身太快脑袋昏沉,腿一软就往旁边倒。
我没有摔在地上,祁炀慌张地冲过来接住了我,我脸颊埋在他饱满的胸肌里面,搂住他的腰,抱了个满怀,贪婪怀念地深吸一口气,熟悉的祁炀的味道。
祁炀在我面前服软,“放我走吧殷理,不能是你……谁都可以,不能是你。”
他分明也紧紧搂抱住了我,却求我放他离开。
我被酒精影响,分辨不清楚祁炀这句话里暗藏的深意,我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骑在他腰上压住他,艳丽面容露出扭曲的讥笑,“什么叫做不能是我?祁炀,你可以在任何人面前撅起屁股给他们肏,却唯独我不能?凭什么?我他妈哪里不如其他人?”
我红着眼睛借着酒意、狂涨的暴虐欲作陪,将祁炀扒了衣服把那堆肮脏的玩意儿用在他身上。
祁炀流着眼泪脸上带着我从未见过的绝望,他求我停手,我却笑得更加开心地用按摩棒捣软他的肠道弄得他射了一次又一次。
而从始至终,我并没有硬,我并不觉得这样的祁炀色情,反而是莫大的悲哀在我心口蔓延。
我想我的病可能治不好了。
看啊,连我最好的朋友这么哀求我,我也无动于衷。
我将祁炀虐玩了一夜,直到天亮,他浑身没一块好皮地昏死过去,喊来医生给他检查的时候,我眨着眼睛好奇地问医生我是不是阳痿了。
医生当时看着满床狼藉表情难以言喻,他给我做了检查,说我身体一切正常,我被医生带着手套撸动鸡巴刺激龟头的时候确实感受到快感勃起了,可是为什么我没法对祁炀硬起来呢?
我永远也想不通这个事情。
我和祁炀签下协议,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同意只用道具玩他,正好免于他发现我对他硬不起来这件事情了。
不过我也不明白,祁炀分明那么讨厌这种恶心的玩具,却又要这么要求。
我以为我将祁炀放在身边养着,他就又能变成有家的快乐小狗了。
可是没有,祁炀的一切都不如我预料的那样。
他抗拒我的触碰,每周只肯履行一次合约上规定的性爱,公事公办的态度让我对这类事情也产生厌恶情绪。祁炀看向我的眼神多了恨意憎恶,又在我不经意看向他的时候捕捉到他灰蓝色眼眸里未来得及掩藏起来的痴恋。
他恨我,却又同时爱着我。
好复杂,我实在搞不懂这些事情。
“祁炀,你会在我玩你的时候咒我死吗?”我和赤裸的他睡在一起,肢体没有接触,好奇地询问。
祁炀躺在我床上的时候,他从没有睡好过,他戒备我,内心滋长的情绪却渴望我去拥抱他。
我却履行协议从不越界,我对爱情一窍不通,自然摸不透祁炀的心。
祁炀背对着我,声音闷闷地传出,“会。”
我不知道他是在和我赌气,他那么坚定的语气怎么会是气话。
我决定满足我唯一一个朋友的愿望。
祁炀,作为朋友,我愿意为你赴死给你自由。
既然你想,那就让你解脱吧。
——
我趁着祁炀去浴室清理的时候翻阅了一下过去殷理的记忆。
看得我面目扭曲头疼欲裂。
我将靠枕捂在脸上,脑袋往沙发上撞了撞,脸上不知不觉爬满了泪痕。
我狠狠抬手揩了下眼泪,“草。”低骂了一声。
可能是这两别扭小孩把我给气到了吧。
分明是互相喜欢,却最后走到那个地步。
祁炀为什么会拒绝殷理将他买下,我很清楚,无非就是他早就做好了灭口的打算,怎么忍心对殷理出手。而最后之所以还是走到那地步,不过是病态扭曲的殷理做事情越来越过分,一步步践踏祁炀的底线,终于让祁炀再也无法忍受。他在得势后亲手杀死了殷理,看着年少懵懂让他心动的漂亮男孩失去所有生机地死在他怀里,祁炀的心也在那一刻彻底死了。
主角受为什么能和祁炀修成正果,这……
我翻了翻剧情,面色更复杂,好好好,给我搞替身文学是叭!
我捂着头叹气,殷理是真的将祁炀当做朋友,也将他看做干净的白月光,不会对他勃起对他产生情欲正是因为这样。
而对朋友的尊重,最后却造成无法挽回的悲剧。
这两煞笔,长嘴不会说话的吗?
我头疼地躺在沙发上,洗漱完的祁炀推开浴室门出来,他随意拢着浴袍,一双长腿暴露无余,抬手用毛巾擦着滴水的发丝,皱着眉对我说,“困了?去床上睡……”
“祁炀,”我打断了他的话,红着眼睛看他,“殷理是你的朋友吗?”
祁炀一头雾水,不知道我为什么用这么奇怪的自称,但是在我的追问中,还是别扭地点点头,“是朋友啊,不然还能是什么?诶!你……”
祁炀慌乱地扑过来,大手捧着我的脸颊,替我擦拭落下的眼泪,祁炀都要炸毛了,“怎、怎么哭了?伤口很痛吗?要不要喊医生给你重新处理过?”
他慌得要死,结结巴巴。
我抬手掐住他的下巴,沙哑地说,“以前的殷理会把你当做朋友,可是现在的殷理……”
祁炀面色微变,他想歪了,他想到了我们现在的身份,祁炀很清楚一个卑贱的私生子当不了殷家小少爷的朋友。
他紧张难堪,抿着嘴唇,眼神变得疏淡,要主动开口和我撇清关系。
祁炀并不是真的不想和我亲近,只是他惯用这种方式来保护自己,像是个没有依靠的可怜幼兽,一有风吹草动就要躲回窝里。
“现在的殷理只想要肏你的屄,”我咬着他的耳垂,暧昧地往里面吹气,“祁炀,你更喜欢哪个?”
魂穿而来的我接受了殷理的全部记忆,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区别。
可我却莫名在意起来这一点。
“……”祁炀睁大了眼睛,脸上慢慢地红了起来。
我没有等祁炀回答我,自己低笑了起来。
我真的不用在意这个,我可以是殷理,也可以是其他人。
只是殷理对祁炀的情与爱短暂的影响了我才促使我发出这么不理智的询问。
殷理是独属于祁炀的恶魔,而我是怜爱世人的天神,我平等地爱着每一个人,却从来不属于谁。
祁炀爱着殷理,却又注定得不到殷理。
我不爱祁炀,又怎么能要求祁炀全心全意地爱我。
我撑起身来要回卧室里面睡觉,殷理的记忆让我头疼。
我摇摇晃晃的身体落进祁炀滚烫的怀抱,祁炀将脸颊贴进我的肩窝,闷闷地说,“喜欢现在的殷理,喜欢你肏我的屄,喜欢你。”
他脸上滚烫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布料传递过来,一连串的叙说是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才做到的。
我听见想要的回答,却只觉得累。
我推开了祁炀,“知道了,好困,我要去睡觉。”
祁炀抿着唇拉住我的手臂不准我走,用不满来掩饰自己心里的紧张不安,“这就是你对待别人告白的态度吗?殷理你别太过分了!”
我被祁炀压在沙发里面,倦懒地躺着,挑眉,“那不然呢?我该是什么态度?”
祁炀骑在我腰上,用刚清洗干净的软屄吞下了我的阴茎,绞紧肠道按摩我的鸡巴,祁炀脸上涨红,眼睛蒙上水汽,低骂了一声,带着哭腔地哀求我,“说喜欢我啊,混蛋,就算只是喜欢我的身体喜欢我的屄,也要说出来啊!”
我扶着他的腰,任由祁炀吃满了我,我仰视着红着脸落泪的祁炀,在他无比期待紧张的眼神中轻笑起来,“那我喜欢你的屄,又骚又软,肏起来很舒服。”
他没想到我竟然真就只说这个,大颗的眼泪止不住地滚出来,一颗热烈跳动的心脏摔在地上,眼神悲伤又失落。
我按下他的脑袋,撸了一把毛茸茸的头发,然后贴上他柔软的嘴唇,勾缠他青涩笨拙的舌尖夺走他的初吻,唇齿交缠之间轻叹出声。
“祁炀,殷理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