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正初拿起酒杯,抿了口。
迟欢放下杯子,单手托腮,慢慢说道:“其实吧,我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不是真实的,是别人幻想出来的一个虚拟世界,像你、还有这些所有的东西,都一样。”
“但是有时候,又觉得我错了。”
“你看看你底下那些员工,还有我那个天天秃头的编辑,哪个不是勤勤恳恳打工人?……我呢,以前也跟他们一样,经历的事情、面对的甲方,都没什么差别。”
迟欢抬手撑着脑袋,半杯酒已经下肚,但她意识清醒:“我是不是说话很奇怪,你听不懂吧?……哎,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纪正初绕过中岛台,走到她身边,看她皱着眉,又看她一点点要把杯中的酒喝完,也没阻拦,只说:“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迟欢撑着大理石台,猛地坐起来,深呼吸一口气,“你什么都不知道!”
迟欢又抬头看天花板,又重新坐回椅子上,喃喃:“我跟你们都不一样。”
纪正初扶着她,让她坐好:“这杯喝完,就回去睡吧。”
迟欢摇头:“太早了,我不睡。”
迟欢一手撑着台边,一手去拿纪正初的杯子,递到他面前:“尝尝,这个真的很好喝。”
家里的酒都是纪正初采买选购,他熟知每一种酒的品类和发酵方式,不好喝的酒压根不会出现在他的酒柜里。
但迟欢强烈推荐,他接过来,喝了一口。
迟欢眼神亮亮的:“好喝吗?”
纪正初:“嗯。”
迟欢牢记系统说的话:“那你多喝点。”
于是两人由面对面坐着变为同坐一边,什么话都不说,各自端着杯酒,把一整瓶喝完。
小莫说,他们不会强制干涉,今晚发生的所有,全凭两人各自发展。
喝完半瓶,纪正初的脸一点没红。反倒是迟欢,不仅是脸,连带着耳朵都红通通一片,像几个小时前,外面染了胭脂的晚霞。
迟欢放下空杯子,转椅面向纪正初:“你一点都不像霸总。”
纪正初难得笑了:“怎么说?”
“那些书里的霸总嘛,都是强制来强制去。比如刚才喝酒吧,一定会不让我喝,而且还要说‘这是你能碰的东西吗’这种话。”迟欢意识清醒,双手抱着纪正初给她热好的牛奶,说道,“你倒好,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纪正初单手拿着酒杯,穿着睡衣端着高脚杯有些格格不入,却气质依旧矜贵:“在合理的范围内,去做合法的事,我没有阻拦你的理由。”
“喝酒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