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相处,需要的是真正的包容,尤其是沒有感情作为基础的两个人,要相处同一屋檐下,更加需要包容。
史冬冬晚上晚睡,白天又要上班,加上她怀孕了,需要足够的休息时间。但是冼妈妈早上六点就开始在厨房做早餐,锅碗瓢盆无论如何轻放,到底会发出刺耳的声音。史冬冬翻來覆去,心里窝火极了。她需要的不是早餐,而是睡眠。
而冼志健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往日在家里,陈正阳也是这个时间起床为孩子们做早餐,然后送孩子幼儿园的,这声音对他而言,更有一份亲切感。史冬冬忍到六点半,便掀被子起床,穿着棉质拖鞋走出去,客厅已经抹得闪亮,东西摆放整齐,而冼妈妈正在开放式厨房里忙东忙西。
史冬冬走过去,压抑着怒火平和地说:“伯母,现在才六点多,你这么早起來做家务,也太辛苦了,不如多睡一会。”
而冼妈妈也是一肚子的火,以前从乡下到儿子的家里,陈正阳早上六点钟就会起床做早饭,婆媳两人有说有笑的,甚是开心,但是现在,她一边做早饭一边想起支离破碎的家庭,心里的愤怒和悲伤便累积到了一定的高度,现在见史冬冬走出來分明是指责她吵醒了她,却偏偏一副好心肠,让她多休息。自己的儿子以后指望她照顾,那就惨了,但是一大清早,她也不想吵架,虽然心里也觉得儿子不该帮,只是他到底也是做生意的,一大早家吵屋闭的也吉利,所以她也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我习惯了这个点起床,睡不着了。”
史冬冬本以为委婉地说,她会听得明白,但是见她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还继续鼓捣锅碗瓢盆,于是便摆明了说:“您不睡可我们要睡觉,我们白天还得做事,您也知道,公司的事情马虎不得,要是不够精神,出错了怎么办?”
冼妈妈冷笑一声:“别跟我來这一套,以前正阳不也在公司上班吗?但是她为什么可以六点钟起來做好早餐才去公司?我现在也不指望你给我儿子做早餐,只希望你不要阻止我给儿子做早餐。”
事情一旦涉及了陈正阳,史冬冬便压抑不住怒火,声音扬高了一些冷声道:“你不必什么都拿陈正阳來跟我比,她要是那么出色,志健就不会跟她离婚而跟我结婚了。”
冼妈妈想也不想便冲口而出“正阳唯一不如你的地方,就是沒有你这么不要脸。论相貌,论干劲,论人际关系,你哪一样比得上她?跟她比,你觉得你配吗?”
史冬冬不是吵架的强中手,但是吵架是女人天生的本领,听到这样的侮辱和攻击,她脸色都青了,怒道“我不配?她陈正阳凭什么跟我比?她要真有你说得这么好,今天的冼太太还是她。就算你不承认我又如何?我不需要你们的承认,我的结婚照上写着,我是冼志健的妻子,合法妻子。不需要你们的承认,这个家也不欢迎你,请你走吧!”
冼妈妈怒极而笑“好,很好,这个房子是谁的你知道吗?你有什么资格赶我走?”
“这个房子是我和志健的家,我说不欢迎你就不欢迎你,请你马上离开这里!”史冬冬冷硬地指着门口说道。
冼妈妈昨晚已经问过儿子关于这个房子的房产问題,也算这个傻儿子笨不全,房子是写他的名字,而且是婚前购买的,也就是说这房子和史冬冬无关,她咚咚咚地走到主人卧室,推开门走了进去,然后一把掀开冼志健的被子,两眼早已经是被泪水模糊了,冼志健醒來见此情况,不禁愣了,妈妈在他心中一直都很坚强的,一直都不掉泪,他慌了神,连忙问道:“妈妈,怎么了?”
冼妈妈一边哭一边说:“帮我收拾一下东西,送我到家嫂那里。”
冼志健惊问“怎么了这是?为什么一大清早就要走?妈妈,你不是答应我在这里住几天吗?你还说给我弄肠粉,为什么突然说要走啊?”
史冬冬阴着脸走进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冼志健看了史冬冬的脸色,又看看冼妈妈委屈的面容,顿时便明白了几分,他凝视着冼妈妈问:“妈妈,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她对你说了什么难听的话?”
冼妈妈悲凉地说:“你毕业后就离开了乡下,离开了妈妈,结婚后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我从來不觉得你不是我的儿子,现在,我看着你,觉得你很陌生,你到底是不是我儿子?”
冼志健见妈妈这个样子,心早就慌了,不由得扶着她的双臂问道:“妈妈,你不要这样说,我害怕。”
冼妈妈回头指着史冬冬,泪水跌了下來,她用衣袖抹了一下,但下巴却一直抽动着,可见她是强忍住悲伤和眼泪,她不是伪装,她这一次的痛哭是真的,已经压抑得太久了,在史冬冬一句“请你走吧”她的坚强分崩离析,再也忍不住眼泪了“她说,这个是你们的家,不欢迎我,要我马上走,好,很好,我儿子的家,不是我的家。养儿子吧,养儿子吧,看看落了个什么下场?我也不想在这里破坏你们夫妻感情,你马上起來送我走,我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听完冼妈妈的话,冼志健暴跳如雷,马上站起來走到史冬冬面前,脸色铁青“你有沒有说过赶我妈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