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温峥的脸色很难看,神情呆滞的就像是一个木偶一样,见到席渡脸上满是冷笑,“你来做什么。”
席渡对于他的无理并没有生气,反倒不顾阻拦的钻进了屋子里。
他看着脏乱不已的房间,不由得长长的叹了口气,目光深沉的如同冬至的湖水。
床角的一张照片落在了席渡的眼里,他慢慢的俯身拿起来,看着照片上那清淡如水的男人,看向那女人的眼神,温柔至极。
“他叫席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抚着照片,“他自小就喜欢游乐场的过山车和摩天轮。”
每次听到这个名字,施温峥总是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蔓延出来,又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的压制住。
“这种东西对于普通人来说不算什么,可是对于有先天性心脏病的人来说却是这一生都无法触及的东西。”他似乎陷入了深深的回忆里,“小时候他总是喜欢一个人坐在游乐场旁边,一瞧便是一整天。”
席渡的声音好似带着一种魔力,让他忍不住陷进这个他并不怎么喜欢的故事里。
“难道他还能不怕死去坐上一回去不成。”他忍不住问。
“后来一个他最爱的女人非要纠缠着他去玩,他就像是赴死一样的上了去。”席渡的声音穿过绵软的时光,席檀的脸和施温峥的交叠在一起。
施温峥的眼睛落在那张照片上的女人身上,“是她吗?”
“是她,却又不是她。”席渡只说了这样一句莫名的话。其实只有他自己明白,是柏寐亦是红鸢。
施温峥正想再问,席渡却早已经将那张照片放下。他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前世曾经为了那个刁蛮任性的小狐狸险些丢了性命。
“我可以送你出国留学。”施温峥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让你逃离云叶和顾一的掌控,不必躲在这破旧的小旅馆内暗无天日的活着。”
他的话果真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他一直试着逃离这里,逃离令他厌恶至极的云叶和顾一。甚是云叶每一次故意的讨好,都让他感觉到恶心。
“你这样的生意人最阴险狡诈,你平白无故的帮我,究竟是图什么。”施温峥的脸上有着不符合年纪的冷意。
席渡看清了他眼底的变化,“我希望你带着童舟舟一起去国外。”
关于这两个人的谈判,远在席家旧宅里的童舟舟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就在这面临拆迁的破旧旅店内,自己未来的命运竟被决定好了。
家里请来的育婴师很是厉害,将自己弟弟照顾的不哭也不闹,童舟舟很满意的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才去别墅前的鱼塘里看鱼。
刘嫂被她吓得生出了疑心病,站在玻璃前观察了好一会才放下心来。童舟舟也很喜欢这些鱼,定然不会再搞什么破坏了。
童舟舟发现鱼池里似乎有一个金光闪闪的东西,正拿着树枝扒拉着旁边的淤泥,一个暴怒的声音如惊雷一样传来,
“姓童的,你妈妈在哪里。”却是那个姓王的男人,发了疯似的闯进了院子里,上来就破口大骂,“你们两个贱人把我儿子藏在哪里。”
这平地一声怒吼让童舟舟险些掉进鱼池里。
童舟舟素来是个不吃亏的角色,梗着脖子嚷道,“儿子?你还好意思找你儿子,像你这样只会打老婆的男人,你就是个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