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放刚一上班就听到了同事们窃窃私语地议论看守所里生的事情,经过多人的口口相传和渲染夸大,从看守所凌空飞遁的人几乎成了飞檐走壁遁天入地的飞贼,侠义小说中御猫展昭和时迁一类的人物。沈放听在心里觉得有些好笑,警察怎么能传播这种无稽之谈呢?有那么厉害的飞天大盗吗?可是办公室里传得绘声绘色的终于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警校的一个同学在看守所做狱警,他打电话过去一问果然有此事,那位校友亲眼目睹了,所以描述的更精彩传神。
沈放放下电话,一激灵忽然想起了钟岳峰那个疯子,难道真是这小子跑看守所去了?他抓起电话想打钟岳峰的手机却关机,他的第六感觉告诉他这事绝对是他干的,五层楼上跳下去,疯子,真是疯子!他不禁为钟岳峰担起心来。
“妈的,你以为你是人啊!”沈放一激动就骂了一声粗口。
坐在对面的同事诧异地看了沈放一眼道:“沈哥,怎么骂上了?”
“哈哈,我想着从五层楼往下跳的人不是人就是疯子。”
那小警察忽然一拍桌子兴奋地道:“对呀,怎么没人想到疯子上去呢?满清时不是有一个奇案吗?说是有个人莫名其妙地闯入到戒备森严的紫禁城,那皇宫大内的防护警卫只怕不是看守所可以比的,那人是怎么进去的呢?对私闯皇宫案的侦破结结论就是一个疯子闯进去了。那么,莫名其妙出现在看守所内,而后又跳楼表演秀的人,那应该也是一个疯子。沈哥,你不亏经验丰富,一语中的呀!”
钟岳峰被沈放认定是疯子的时候,正在跟乐曲扬坦白莫名其妙失踪两天的“罪行”事前他并没有告诉乐曲扬,因为那样钟岳峰死活不会让他干的。乐曲扬从他轻描淡写的叙述里听得出这件事简直是匪夷所思,让他震惊不已,等钟岳峰说完,他吓得脸色白好一会儿还没有缓过劲儿来。
“小峰,你,你也太冒险了,如果你失手了,可怎么办好?唉,你呀。”乐曲扬神态恢复过来之后,只剩下了感动,钟岳峰舍身犯险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自己。
“在北疆被埋在矿洞里时我只感到绝望,但是这次我却真正地感到了害怕,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一种束手无策的感觉。”钟岳峰想起来从五楼顶一飞冲天确实够惊心动魄的,现在想来依然心有余悸。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壮举”已经惊动了高层,与侦破北疆张笑霖特大黑社会犯罪团伙中出现的神秘人“龙卷风”一起成为国家有关部门高度关注的“危险人物”
沈放终于见到钟岳峰了,看着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沈放恨不得上去一把掐死他。钟岳峰已经跟沈放老实摊牌了,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瞒着沈放,只不过那时他的计划是让沈放把他抓住后关进看守所,后来因为沈放的极力反对他才又私自铤而走险自己进入了看守所。
“沈大哥,你会把我交给警方吗?”钟岳峰笑嘻嘻问道。
沈放尴尬地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想起了那次钟岳峰中枪伤时是那么信任自己,而自己却对他产生了怀疑,以至于影响到了二人的感情,现在又一次面对这样的情况,他该怎样选择呢?
“沈警官,小峰这样做的跟你们警察的目的是一样的,都是除恶惩奸、维护正义的,只不过所用的手段不一样,你是用法律做武器,而他只不过用拳头而已,相比而言他的方式直接些,其实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们算得上同道,不不,算是同志,道不同志同嘛。”乐曲扬一看二人的样子怕闹僵了就急忙出来圆场。
沈放本来就没想到把钟岳峰揭露出来,现在听乐家的二公子巧舌如簧地这么一说,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不过他不甘心地说道:“什么拳头?他采用的是暴力,说好听的是以暴制暴,事实上也就是用犯罪来制止犯罪。”
“哈哈,我们同样用的是暴力!别忘了你们用的是枪,而我是赤手空拳。对待暴力和罪恶只有教徒才会用温和的方式劝导,真正邪恶的人会悔改向善吗?那么世界上只需教堂而无须司法机关了。我们唯一不同的是,国家赋予了你们除暴安良的权力,而我算是没牌照而已,不过法律上又赋予了我维护正义的权利和义务,那是每一个公民应有的权力。”
沈放被钟岳峰一派话说得不知如何反驳,好一阵子才气呼呼道:“狡辩!你这是偷换概**,完全是强盗逻辑。”
“你这是污蔑,诬陷,助纣为虐,作为一个警务人员你这是知法犯法。”钟岳峰不屑地撇了撇嘴道
乐曲扬看二人斗嘴有意思就哈哈笑起来。钟岳峰和沈放对视了一眼也张着嘴狂笑起来。
“唉,我已经上了你的贼船,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呢?我希望你不要再采用非法律的手段行事,要不接下来就交给警方处理吧。”沈放恳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