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马步了。云起看他没接着说下去,眼里闪过一丝挣扎,又很快归于平静。
他很快又找到了话题:“前几日看到少爷寻了项家作坊王师傅过来?”
项景昭憋着气扎着马步,抽空回他:“恩,怎么?他是你亲戚?”
按说云起是卖了身子进戏园子的,该没有亲戚才对。
果然他摇了摇头,笑着说:“只是以前因图纸的事接触过几回,觉得他人不错,很是实在,便交往得勤快了一些。前几日他进府,知道我住在这,特意来寻我,给了好些用度……”
项景昭点点头,那个王师傅他有些印象,老老实实一个人,图纸做得极为工整细心,标尺也标的准确,他用得很舒心。
“你刚刚说他与你讨论过图纸,难不成你也会画?”
云起笑:“只是我熟悉一些新奇画法,王师傅不知从哪打听到了,就过来询问一二……”
“你教他的?”项景昭惊讶地大叫,也不顾什么练功了,直起身瞪眼问。
云起愣了愣,才恢复笑容:“王师傅哪用得着我教,不过是在一些零件小口上我提了些建议罢了。”
“对,就是那零件!”
项景昭激动得冲到了云起跟前:“那画法格外清晰,只是那卡口想得有些问题,若是能再紧密些,就更不错了!”
云起又愣,脑中思索着项景昭这话的意思,慢慢说:“紧密的话……用蜡封不行吗?”
“不,可不能用蜡!那样一烫就化了!”项景昭虽说着否定的话,可看云起的目光依然十分热烈,他看了那些作图画法,直觉十分大家风范,清晰明了,但看画图的王师傅老实得紧,有些地方即使画出来了也说不出来,不免有些急躁。
这会竟遇见了教王师傅的人,而且颇有几分文化,交流起来一定格外方便,岂能不兴奋?
一想到他要求的蒸馏器材很可能会在材料匮乏的古代被做出来,他就满心欢喜了。
只是门外珠玉已在小声提醒着要到时辰了。
他还得回房换身干净衣服,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只得压下满肚子的疑问,特特嘱咐了云起早饭后到他院中去,这才匆匆离开。
谁知老夫人竟一直留他吃了午饭才放他回去歇息。
他虽心急,可是一不能拂老人家的面子,二也想尽尽孝心,只得先遣了丫鬟过去给云起带话,让他先看着图纸研究,等他回去再讨论。
午饭自然也是留他在自己的小院吃了。
好不容易这边放了人,项景昭忙往回跑,可怜他身边配的都是小姑娘,腿脚不如他利索,紧赶慢赶地也被他甩在了身后,只能一边高喊着“少爷仔细摔着!”一边紧追。
进了自己的小院,一个洒扫丫環正坐在院中树下逗猫玩,看他进来忙行礼。
项景昭问:“云起呢?”
不待小丫鬟回答,他又一溜烟地冲进书房。因书房门本是开着的,倒没弄出什么声响,所以也没惊醒靠在躺椅里睡觉的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