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冉问起了李伏的师父,问起了当年他们和落头氏的那场交锋。
当年,李伏的师父带着他的弟子用了半年时间,劝一个练了落头术的人撕毁了契据,从而驱逐了落头氏。可没想到那人在撕毁契据之前,居然念出了他师父的名字。
从第二天黄昏开始,落头氏疯狂杀戮了一夜,不仅杀了他师父,而且还杀了四五个师兄弟。
白冉一脸惊愕,问道:“她是来找你师父寻仇,为何要对你师兄弟下手?”
李伏道:“你以为落头氏还有道理可讲?这种怪物每次出手,都是奔着灭门去的,要不是我二师兄精通养鬼的手段,拼上性命救下了我,只怕李某那晚也难逃一劫。”
“养鬼?”白冉道,“你不一直都说这是邪术么?你师兄怎么还练起邪术来了?”
李伏叹道:“二师兄痴迷于各门法术,尤其醉心于旁门左道,他受过师父斥责,也受过我等讥讽,可正是凭借他的手段,保全了不少师兄弟的性命。”
白冉道:“原来那落头氏对付不了鬼魂。”
李伏摇摇头道:“不是落头氏对付不了鬼魂,而是师兄养的那些鬼魂变成了我们师兄弟的模样,替我们死在了落头氏的手上,才让我们逃过一劫。”
“死?”白冉诧道,“鬼魂还能再死一次么?”
李伏道:“那群鬼魂……灰飞烟灭了。”
白冉沉默了许久,叹一声道:“想必你师兄对这些鬼魂很好,他们才会这么忠诚。”
李伏道:“或许是吧,多年没见过师兄了,也不知道他近况如何。”
白冉道:“看你这一身好本事,你师父肯定是名震四方的一代宗师。”
李伏道:“他是我第一位恩师,不敢说名震四方,在塞北一带却也有不小的声望。”
白冉叹道:“就连有声望的名家,也斗不过这落头氏。”
李伏笑道:“白兄,镯子丢了我们找回来便好,为何要与这落头氏争斗?难道白兄还想为民除害么?”
“没有,”白冉摇摇头,苦笑一声道,“我哪有那种本事,我只是好奇,那落头氏用什么手段杀人。”
李伏回忆片刻道:“她会法术,也懂武功,当时我学艺未成,许多手段都还叫不出名字,想必受了太多惊吓,诸般细节却也想不起来了。”
白冉道:“你一共有几位师父?”
李伏掐着手指计算了一下:“李某跟几十位恩师学过技艺,但若是磕过头入过门的,却只有六位。”
“只有?六位却还少么?”白冉笑一声道,“白某只有一位师父,我这位师父也只有我一个徒弟。”
李伏笑道:“白兄不是白门的三百七十一代嫡传门人么?”
白冉道:“三百七十一代是骗人的鬼话,但嫡传门人却是真的。”
李伏一怔,转而正色道:“难道术法之中真有白门一派?”
“有!”白冉点点头,神情十分庄重。
李伏道:“这么说来,白门却是血脉单传的门派?”
“血脉?”白冉摇摇头道,“不是血脉,但的确是单传。”
李伏皱眉道:“白兄姓白,又是白门的弟子,难道白兄的尊师不是白兄的血亲么?”
“不是血亲。”白冉又摇了摇头。
李伏听得一头雾水,又问道:“难道白兄不是白家的后人?”
白冉木然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家的后人。”
李伏道:“那白兄是如何拜入的白门?”
白冉道:“不是拜进去的,是捡回来的。”
“捡回来?”李伏更觉费解,却听白冉道:“我是师父捡回来的孤儿,我不知道自己姓什么,师父姓白,我就跟着他姓白,白冉这个名字,也是师父给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