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母亲与他说,那羊脂白玉价格昂贵,几百年前开采出来的,父亲真是疼爱你,可要好好温书,不要辜负家族期望。
燕时玉,不就是燕时之玉吗。
张柱国点点头,道:“你昏迷前两日,燕时玉跑来找我。他原是燕时名玉,遗落深山,后庆朝时被路过的农夫捡到,由此辗转各商人手中,你父亲将他买下,送给了你。他伴你长大,朝夕相处,你时常与他说话,玉本是集天地灵气而成,又日夜沾了人气,慢慢化而有灵。尤其是你当年冤死,他一一目睹,万般绪念加身,终于凝成精魄。他本想救你,只是当时法力低微,见你魂魄离体后附身于一砚台之上,误打误撞地入了轮回,前尘尽忘。”
“那怎么会?”
“他本受你阳气滋养,与你命魂相牵,因果羁绊,遇见你之后,他记忆便慢慢有所松动,直到你怨气已解,他便也恢复了记忆。”
祁宥呆呆地看着手心的玉佩,当真是五味杂陈,“那如今,他又在何处?”
“他以百年功力,化为原形,让我为你重塑肉身。”
“重塑肉身?”祁宥又感到一阵晕眩,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苍白着嘴唇道:“不可,若捐了这百年功力,他又待如何?”
“自是从头来过。”张柱国捻了把胡子,劝道:“你如今的情况,若不为你重塑肉身,不消几日便魂飞魄散,如今已是最好的情况了,他助你还了阳,了了因果,他本为灵玉,又在红尘开了蒙,修行起来一日千里,也许过不了百年便能与你重逢。”
“可百年之后,我早已是一把枯骨,如何与他重逢?”
张柱国叹了口气,“这便看你二人造化了,有缘自能相见。”
祁宥抿了抿唇,没有回话。
“快些打算,莫让时玉百年心血错负了。”
“他还让我同你说,你父亲为你取字恕之,取论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之意。然他愿你日后能随心所欲,求仁得仁,纵世间千苦万苦,只管放下,有他陪着你呢。”
“祁宥哥,第四版校对完了吗?”
祁宥从电脑前抬起头,抿了一口咖啡,“好了。”
问他的是坐在他对面的卢晓蝶,刚大学毕业,劲头十足,浑身洋溢着青春活力。“哎,你咖啡没了,我帮你倒吧。”
说着怕他不同意似的,迅速地端起杯子就向茶水间跑去。
“你觉得小蝶怎么样?我看她对你有意思啊。”邻座是个中年发福的大叔,翘着脚揶揄道。祁宥笑着摇了摇头,“她是个好姑娘。”
“哎,我们同事这么久了,也没见你那个对象来看过你,你这是为谁守身如玉呢?”
这话祁宥便不接了,只是敷衍地笑了笑,又低头校对稿子,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