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
祁宥在街边给两人买了面具戴上,还颇有闲情地与那老板讨价还价了一番,很是没有贵公子的风范。
两人特意穿了件大袖的袍子,混在人群中,借着袖子掩盖悄悄地拉着手,有种隐秘的幸福。街上人流如织,祁宥拉着他穿过大街,尽头是一弯小河,此处流水淙淙,凉风渡来对岸的花香,隔断了闹市的人声鼎沸。河上飘着大大小小莲花状的河灯,随着水流淌至下游,烛影明灭,投下小片微茫的倒影。
“两位小公子,可要买个河灯?”小贩提溜着一串河灯,见二人穿着华贵,便上前说道,“二位有什么愿望,都可以写在河灯上,许给河神娘娘听。”
“给我两个吧。”没等燕时玉回答,祁宥便挑了两个河灯,放了一个在他手心,凑在他耳边道,“许个愿吧,很灵的。”
燕时玉接了过来,照着他的样子将河灯放在岸边,听他道,“据说这河灯飘地越远,许的愿被河神娘娘听到的机会越大。”
说着他掌心流出几缕阴气,像是手掌一般托着两个河灯,颤颤巍巍地在水上飘着,“我们的河灯,自是能被河神娘娘亲耳听见的。”
燕时玉站在岸边,看着两个河灯挨得紧紧的,像两朵并蒂莲花,随着水流渡向下游,慢慢消失不见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河灯放得这么远的。”小贩数完钱,不知是嘴甜讨个喜还是确实如此,道,“此番二位定是心想事成,吉祥如意。”
“借你吉言。”祁宥笑眯眯地又摸出一锭银子,抛向他道,“赏你了。”顺手拉过燕时玉的手,二人在波光灯影里,向着祁府走去了。
“前面可是祁三公子?”忽听得身后有人唤道,祁宥回头一看,原是辅国大将军的二公子方飞方仲翀,手里正提着个桃形的灯笼。
“仲翀兄。”祁宥笑了笑,“我与朋友一起赏灯,怎么,今日伯翩兄终于没拘着你在家练武了?”
“赏灯佳节嘛,况且下月我便要去父亲营中了,怎么地也得让我休息两日。”方飞瞥了一眼燕时玉,奇道,“这是哪家的小兄弟,瞧着眼生,以前怎么没见过?”
“他是我远方表亲,燕时玉,尚未及冠,还未取小字。阿玉,这位是方大将军家的二公子方仲翀,以后怕是要多仰仗他了。”
“哦?”方飞挑眉,“此话何解?”
祁宥摇了摇手里的扇子,笑道,“仲翀兄莫急,择日不如撞日,前头便是醉仙楼,我们去那寻个雅座,再行详谈。”
三人财大气粗地包了个单间,尝够了这醉仙楼最有名的神仙酿,酒过三巡,窗外已是灯火阑珊。
“恕之,有何事要为兄帮忙的?”这方飞出身武将世家,却是个三杯倒,此时早已喝得头重脚轻,怕是让他做什么也是满口答应的。
祁宥眯了眯眼,笑道,“这不是与北夷交战么,阿玉缠着我想效仿班固投笔从戎,我拗不过他,只是我与阿玉虽只是远亲,但向来亲厚,你也知道战场刀剑无眼,我可就这么一个宝贝阿玉,若是伤了病了,可不要了我的命去。”
“这事好办。”方飞打了个酒嗝,大包大揽道,“我不是下月要去父亲营里么,让这位小兄弟随我当个亲兵,最是适合不过。保管他回来仍是白白嫩嫩,风都吹不着的。”
祁宥方如释重负一般又斟满一杯酒,“那便多谢仲翀兄了,恕之在此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