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一身白月色的长袍,束着简单冠发,全身上下没一件奢侈昂贵的玉器佩饰,就腰间挂了一个用了很多年的钱袋子和一块木质令牌。
上头写着“天府”二字。
“今年春闱几分把握?”
陆令筠的小花厅里,春杏斟上茶,春禾送来点心,坐在其中穿着淡蓝色春裙的年轻夫人笑吟吟的开口问着。
她对面白月色长袍的年轻男子抿了口茶,不徐不疾开口。
“九成。”
对面的年轻夫人听到这儿,两眼灿若繁星一笑,“这么自信?”
陆宽见她笑,微微不好意思道,“书院安排了好几场考试,我成绩都尚可,夫子说我只要能保持这水准发挥,春闱不是问题。”
“那殿试呢?”陆令筠亲自给他斟茶。
“殿试我老师赵太师说,且看我会试成绩如何,只要会试成绩好,殿试不管什么样,他都能兜底。”
陆宽如实说道。
他其实很谦虚了,他是这届天府书院里被寄予厚望的学生,前两年的乡试陆宽就得了第一,当上解元。
这一遭的会试和殿试,所有人都奔着他连中三元去的。
陆令筠听到这儿,笑得见牙不见眼。
这话什么意思,这话就是十拿九稳了!
科举铺路不过如此,先保证了自己有一定的实力,然后便是动用一切能动用的资源,进最好的学院,在最好的学院里享受顶级资源,只要成绩达标就能进入最后的决赛圈子。
这个时候再有一两个德高望重的前辈举荐兜底,那么等着的便是青云首上。
尤其像陆宽这样,由陆令筠一路铺路,先进了天府书院,然后送雪松图拜了赵太师门下,只要他按部就班,不出大乱子。
今年科举一定会一鸣惊人。
而且后续等待他的资源根本不是像柳疏辉李闻洵那般,地方上做政绩上来。
陆宽这条路子铺下去,他做官就从京官开始做。
一群人会保举他首入天子眼里,一路走最核心最宽的青云路。
“那真得谢谢赵太师!”陆令筠笑道。
陆宽看着自己姐姐的笑容,他唇角轻轻扬起笑容,“不,是谢谢姐姐。”
陆宽又不是傻子,他这一路走来,越走到后面越觉得前途光明,早早的感受到了是有人在不遗余力的帮他。
陆令筠给他安排的书院,陆令筠给他交的学费生活费,陆令筠给他的那幅雪松图……
他几个关键点都是陆令筠帮他。
要不是陆令筠,怕是六年前他就陷入了茫然,不知道怎么办。
考个秀才或许没什么难度,可他往后或许要搓磨好多年才能中举。
因为没资源。
而不是如今,几年前他就轻松过了乡试,且是第一名的解元。
陆宽发自真心这么说,看着整个家族里唯一一个帮他的姐姐。
陆令筠一笑,“我是你姐姐,咱们一家人说什么谢,你且好好考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