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过道对面的位置,那一排是三对三的位置。
说话的是坐在外面的男人,年纪也不大,应该也是下乡的,不过穿着还不错,家里条件应该挺好的。
林惊月看了他一眼,“你家住在海边吗?”
男人一顿,“你什么意思?”直觉这不是什么好话。
“管得这么宽。”
火车上响起了此起彼伏的笑声,男人脸色不善的瞪了林惊月一眼,“伶牙俐齿。”
“多管闲事。”
“你……”
“你什么你?说个话都结巴,叽叽歪歪的,这是我们的恩怨,和你有关系?”林惊月撇嘴。
那男人被她怼得脸色涨红。
深呼吸几次才勉强把控制住怒气,他又看向林心柔,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心里顿时犹如吃了苍蝇一般。m.
暗怪自己刚才多管闲事,吃力不讨好。
见他没说话,林惊月也没得寸进尺,挑了挑眉,和许清清打了个招呼,起身去了厕所。
再回来,发现大家都很安静。
林心柔和赵华也没继续作妖,只不过偶尔看她的眼神仿佛淬了毒。
林惊月记在了心里,有些人,从来不会因为自己先种因,就反思得到的果,他们永远看到的,只有自己是否吃亏。
下乡的事情半斤八两,她只是报复回去,让她们也尝尝这个滋味儿,一点也不过分。
林惊月闭目养神,后面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
终于,坐了三天两夜后,火车到了黑省龙市,他们下乡的地方在龙市下面的白县,一个叫做红河公社的地方,林惊月分在了红河公社下的青山大队。
她不知道那两姐弟分在哪里,但跑不了,就在同一个公社。
远近都无所谓。
背着背包,提着一个箱子,林惊月不要太轻松,和其他人大包小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从市里转班车去县城。
林惊月眼疾手快的抢到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连忙拿了橘子皮出来闻。
刚才那一瞬间的气味差点把她送走。
其他人就没她那么好运了,大部分人都没位置,就站在中间,这路又不平坦,被甩来甩去的。
就像是挂在屋檐下的腊肠。
“林惊月,你的位置让给心柔坐。”赵华看了一眼柔弱的林心柔,皱眉对林惊月道。
“是啊林同志,你妹妹都要晕过去了。”那个在车上替林心柔打抱不平的男人眼睛一转也说道。www.
他知道林心柔不是好人,但也不喜欢伶牙俐齿的林惊月。
车里的大娘们见状,都忍不住跟着道,“小同志,你妹妹看起来身体不舒服,要不就把你的位置让给她吧。”
“你唇红齿白的,站一站应该没关系。”
“是啊是啊。”
一时间,附和的人挺多的。
林心柔也不多话,就一副小心翼翼,无措的模样看向穆知许。
让车里的人顿时正义感爆棚。
火车上一同下来的知青面面相觑,不过也都没开口,许清清想说话,却被相熟的人拉了一把。
林惊月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表演,“让给她啊,那当然是……不行啊。”
“你这个小同志,怎么没点乐于助人的觉悟?”
“嗤,乐于助人也是要看对象的,面对一个跳河陷害不成,想拉着我一起死的人,我可做不到乐于助人。”林惊月不打算把这件事藏着掖着。
“林惊月,你胡说!”林心柔脸色更白了。
林新建也气愤得很,“林惊月,你说是姐姐把你拉下去的,那为何她住院了,而你没有!”
林惊月手肘靠在窗子上,使劲嗅了一口橘子皮,心里好受了一些,“直呼姐姐的大名,果然是后妈带来的拖油瓶,上不得台面!”
这个年代后妈大多都不行,车上有两个吃过后妈大亏的知青脸色顿时就不同了。
林惊月继续道,“有了后妈就有后爸,我没钱住院,是生是死全凭运气,好在我挺过来了。”
“不是的,我没有……”
“林心柔,你不用害怕,我没去报公安,就是想着一家人算了,我只是没想到,一个位置你也要和我抢,算了,随便吧,反正我的东西你都要抢走。”林惊月一副心灰意冷的模样,说着就要站起来。
那个在后妈手底下吃过亏的女知青连忙把她摁下去,“林同志,你不必起来,有些人以为装模作样就能得到一切,群众的眼睛又不是瞎的。”
这林心柔,和她那个后妈简直一模一样。
做派都那么让人恶心。
车里的其他人:“……”
此时再说话,那不证明他们眼瞎?
还有,这小姑娘看着乖乖巧巧的,谁知道竟然这么狠毒,还是后妈的拖油瓶,欺负姐姐,活该。